她张了张嘴，北堂澈上前拿下呼吸器，把耳朵靠在奶奶的唇边。

“澈，北堂集团，交给你了……照顾……好你……妹妹，不要……让她……受委屈……”奶奶说着喘一口气，双手颤颤的摸索向乔婉婉：“婉婉，奶奶……看见你，在记者……前说的话了……奶奶，谢谢你……挽救了……澈和北堂家族……”

“奶奶……”乔婉婉忍不住，终于嚎啕大哭起来，泪水不绝的从她眼角滑落。

奶奶吃力地将北堂澈的手放在乔婉婉的手上，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即使有再多的不放心，即使，有再多的舍不得，现在，都不得不放下了。

北堂澈终于跪了下来，即使再孤傲的他，也不能冷静地面对着这样的离别。

他曾经以为自己不可一世，曾经以为自己风光无限，可是，他想要的东西留不住，他想珍惜的人留不住，他拥有再多的钱，买不到奶奶多活一分钟，他拥有再多的权，也无法让乔婉婉毫无心理阴影地接受他。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忽略了一种叫做情感的东西，等到他发现想要好好去体会，好好去珍惜的时候，奶奶要走了，婉婉，也要离开他了。

他，真的从未这么溃败过。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从酒会上下来的时候，他就一直沉默着。

他跪着，骄傲的双眸此刻也蒙上了水雾。大概是要把这么些年来的愧疚一起发泄出来，眼泪在他的眼眶里肆意蔓延，他狠狠地勒令自己，而最后，还是有泪珠从眼角渗下。

“澈，北堂家的男人……不掉泪……不要，让奶奶失望。”奶奶最后将目光定格在北堂澈的脸上，不满皱纹的眼角，即使是弥留在世上的最后一口气，还是保留着属于北堂家的那一份坚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