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见我没说话，又继续套近乎：“哥，你说世界上有没有鬼？”

他一口一个哥，我倒是觉得他还挺有礼貌地，也就没藏着掖着，肯定地回答道：“有鬼。”

男孩一下子就来了精神：“真的假的？那为什么我们从来没见过？”

胖子在前头忍不住接话：“你要是见过的话，那就说明你阳气太弱，要不了多久死了都可能，还是别见了。更何况，你如果看见了鬼，那鬼知道你能看见他，肯定会来缠上你。你就知足吧，好好学习，别搞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到时候你就是后悔都晚了。”

男孩却是根本没听进去，而是继续兴致勃勃地问我：“鬼到底长什么样啊？”

之前那个和林月起了冲突的姑娘冷哼一声：“什么鬼不鬼的，我才不信他们见过呢，就是在这骗咱们。”

另一个明显是在追求她的男孩点点头：“对，我也这么觉得。张强，你别再继续和他们说话了。”

原来我身后这小伙叫张强。

张强有点不太开心：“我就是和他们聊聊天。”

说完话，他又扭过头，因为是探着身子，所以离我很近：“你给我讲讲鬼长什么样？”

我是真觉得这个张强性格挺好，也懂礼貌，嘴也甜。我就想多说一些事情吓唬吓唬他，不要再让他去苗寨了：“我之前工作的时候，就遇到过很多鬼。”

我把之前驿站里发生的故事挑拣了一些，又润色了一番，给张强讲述了一遍。

张强听得是非常入迷，不光是他，我注意到其他的学生也听得津津有味。

说完之后，我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打开矿泉水瓶喝了一大口。

张强呼出一口气，都吹到我后脑勺了：“这故事也太精彩了吧，真是哥你亲身经历的？”

我点点头：“我骗你有好处吗？”

张强的女朋友也有点忍不住了：“能再说几个不？”

我差点一口水没喷出来，他们以为鬼是大街上的人吗？“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没了，我就见过这么多的鬼，没更多了。鬼又不是人，天天都能碰上。能碰到一个活下来就不错了。如果有可能，我希望我这辈子都不要见鬼，当一个普通人或者多好。”

张强对我这话是不认同的：“我觉得人生就要过的与众不同，如果普普通通，那就白来世上一遭了。”

林月笑出了声：“你也就是还在读书敢这么说，等你以后真经历了与众不同，你就会发现普通人的生活是多么的好。”

她说完，看向了我。

我回望着她的眼睛，对这句话无比的认同。

如果时光能够倒回，我绝对不去应聘什么驿站管理员，我也不想见鬼，我就想很普通很平静地过完这一辈子。

张强可能也是感受到我和林月之间有非比寻常的故事，倒是没再出言反驳。

见他不说话，我也不会刻意主动去交流，干脆又闭上了眼睛。

客车继续前进，此时已经不在市区，而是上了盘山公路。

车中一片寂静，只能听到引擎的转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