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活在一个冷冰冰的世界,没有阳光,没有温暖,人的一生,不应该有一个太过明确的目标——如果那个目标是极端的,而他恰好一直为了一个极端的目标努力着。
可此时的他却偶然间在意起另一个人的身体温度起来,似乎很可笑啊,不是吗
她生活在一个黑暗的时间,可她却每一天都想象自己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即使阳光也无法让她身体的冰冷升温。裹着被子,蜷紧了身体,心里堆满了思念,她心里的阳光还会一直在吗?
次日,喻之德的出殡日。
还是他,钟离睿昊,从医院接喻白语去墓地。
他到的时候她已经准备好等在那里了,那身黑色的长衣长裤裹着她却更加映衬了她苍白的脸,然后他注意到了她手中的那根笔直的盲杖,虽然它并未敲击地面,可他却莫名其妙的感觉这盲杖敲击的是他的心——每见她一次,他就要提醒自己一次,她是个瞎子!她什么也看不见!
他需要多久才能接受和适应这个事实?
“在我面前最好把你的盲杖收起来。”这是他冷漠的命令,没有理由,只是命令。
“没有它,我无法正常走路,你要知道——”她欲言又止,为什么?为什么对着他,她说不出口了?‘我什么也看不见!’这不是一句很简单的话吗?
“我知道!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到处乱撞的!”他不客气的夺过她手中的盲杖,还好,是很高级的折叠式,收起来之后甚至可以装在包包里——
其实他的想法是很荒谬的,他认为,只要她的手里没有这个东西,只要她有人指引着走,没有人会发现她是看不见的!换言之,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身边的女人是个瞎子!
他到底是想骗别人,还是想骗自己?
如果钟离睿昊是想骗别人,此时,或许他是成功的。
当他的左手将她的右手紧握,他感觉到的是刺骨的冷,那冷甚至由手心直入他心脏。
他的未婚妻喻白语站在他身旁,跟着他的步子不急不徐的走着,没有人能看到任何破绽——如果你不曾知道喻白语是盲女的事实。
“昨晚你一直没有睡着吗?”莫名其妙的,他觉得这冰冷和睡眠有关系。
喻白语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好,他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她有些无措——为什么他要突然握紧自己的手?为什么他的左手如此温暖,就好象一个小火炉贴在自己的右手上?
“我问你话,为什么不回答?有问题的是你的眼睛,你不要告诉我那的耳朵也不好使!”他看起来有些急躁,情不自禁的加大了握紧她手的力度。
那一瞬间真的有点痛,不过她能忍,因为越是痛也意味着越是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