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楼。

要说在龙城生意最好的，莫过于百花楼。百花楼是青楼，龙城独此一家。因为这是左贤王的弟弟开设的，容不得别人与他分一杯羹。

百花楼里的女子都是汉人女子，负责管理百花楼的也是汉人。而来逛窑子最多的，也是汉人。

最近楼里的姑娘们都在谈论一位奇怪的客人。怪就怪在此人来到青楼，点了姑娘却从不和姑娘上床，只是喝酒，将一位位姑娘灌醉。喝酒喝到醉也无所谓，给钱就行。可偏偏这位客人又小气，不肯打赏姑娘们，他的钱，大多用来买酒了。于是，姑娘们都不愿伺候他。可老妈妈有要求，她们也不得不去伺候。但这位客人并非一无是处，至少他长得还蛮英俊的。可脸蛋又不能当饭吃，看腻了也就腻了。

又到了黄昏，这位怪客又来了。他黄昏来，喝到醉，次日睡醒就离开。

老妈妈又让红鲤去伺候他，红鲤不乐意了，“我昨天喝得不省人事，今天头还疼呢。”

“别找借口，客人点的就是你！”老妈妈瞪眼道。

“可是，他昨天的酒钱还没结呢，还有前天的……”顿了一下，红鲤继续道，“他是不是没钱了？”

老妈妈细想红鲤的话，觉得有这个可能，“今晚你问他把这几天的账给结了，若他真的没钱了，妈妈为你出气！”

夜渐深，烛火静燃。

到了这个时候，易寒又喝得差不多了，已趴在桌面上，昏昏欲睡。

红鲤也陪他喝了不少酒，也倒在了桌面上，也是昏昏欲睡，脸蛋儿红的像金鱼。借着酒劲儿，她道出了对易寒的不满。

“哪有人到了青楼光喝酒不碰女人的？你下面是不是没用啊……”

“对你这样的女人，当然不会起作用……”

“什么意思，我不够漂亮吗？”

“不够……你跟她比起来，差远了……”

红鲤虽然不是百花楼里的花魁，但论姿色也算是数一数二的，所以听了易寒这话，她很不服气，便问起她是谁。

有些话，男人心里很清楚，可嘴上就是不说。也就只有喝醉之后，他们才会说出来。因为这让他们有了退路，事后有人问起来，他们可以说这是酒后胡言。

“我爱的女人……”

红鲤怔了一下，稍微清醒了几分。她定定地看着这张英俊的脸庞，渐渐的觉得这人并没有那么讨厌。

“你一定很爱她吧……所以才会这样折磨自己……”

红鲤淡淡地说，脑海里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但她猛然摇头，将这个影子驱散。影子不见了，眼眶却不自觉的湿润了。

红鲤站起，到床上取下一张毛毯，披在易寒背后，自己也躺到了床上，在伤心中睡了过去。

泪水，悄悄然地淌下，沾湿了枕头……

次日一早，易寒就醒了过来。身上的毛毯滑落在地，引起了他的注意。前几天，红鲤从未给他盖过毛毯。他将毛毯拾起，走到床边，轻轻地盖回还睡着的红鲤身上。正要走出门时，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一点钱，便又返回，将仅剩不多的钱放到了枕边。再仔细看看红鲤，忽然觉得她也挺好看的，不禁淡然一笑。

易寒正要走出百花楼时，被两名壮汉给拦住了。老鸨笑盈盈的扭着腰肢走了过来，对他说道：“这位爷，这三天的帐你还没结呢？”

“我没钱。”易寒从容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