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其实你也知道代王有意削弱咱们陈家的势力对不对?”
以陈敬轩的敏锐的政治嗅觉,他当然知道,但他认为代王这么做也是无可厚非,换做是他的话,他也会这么做。
如果大王逼得太紧,他也打算放权,希望能够衣锦还乡,颐养天年。
老父亲的想法,陈冕当然明白。
所以他对老父亲嗤之以鼻,冷言道:“爹,你难道还看不出来,正是你一味的退缩,才害得哥哥和姐姐一个身陷囹圄,一个打入冷宫。”
“你以为你的退让就能换回陈家的太平?你错了,因为你知道的太多,代王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陈敬轩眼皮一跳,面上露出痛苦之色,但眼里可见他的举棋不定。
陈冕恼了,“爹,你何时变得这么优柔寡断!现在陈家的危亡只在旦夕,你若拿不定主意,只会拖累陈家。难道你愿意看着陈家颓亡?”
“更何况,这次是有太后支持我们,你还怕什么?为君效命难道不是臣子本分?”
这句话如同一盏明灯,点亮了陈敬轩眼前的黑暗,他颤抖着问道:“丞相所言,可否相信?”
“这些年来,孩儿一直在丞相府中为其幕僚,丞相将孩儿视作心腹,孩儿以性命担保,丞相所言非虚。”
陈敬轩长舒了一口气,终于是做出了决定,“你答复丞相吧,此事我自有主张。”
陈冕欣喜不已,立刻反悔醉红楼告知审食其。审食其满意的点点头,拿出一张黄色的绢子交给陈冕,“这是陛下的圣旨,它可祝你事成。”
陈冕接在手里,谢过,表示一定不辱使命。
随后陈冕离去,审食其便令审忠准备马车,连夜离开了晋阳。剩下的事情,全都交给陈家父子就好了。
是夜,陈家父子召集亲信到府中密谋,这些亲信又他本家人,有朝中的一些文武官员,还有江湖上的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些人平日很难凑在一起,也只有陈敬轩出面,才能将他们撮合起来。
听到陈敬轩说要举大事,众人都吓了一跳。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陈敬轩说出了三点理由:
第一,代王被妖妃所惑,所有决策都是妖妃授意,这等好色薄义之君,如此值得忠心匡扶。
第二,代王正在清理陈家的势力,这两天,接连有和陈家关系密切的官员被以各种理由或调离都城,或罢免贬谪,都是征兆,早晚也会轮到他们。
到时如果清算旧账,每个人都逃不掉。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举大事乃是吕太后懿旨,陛下的意思。诸位皆为汉臣,焉能不听君命?
说着,陈敬轩出示了圣旨,众人过手一阅,圣旨上有国玺大印,确定无误。
圣旨加上这三点理由,如同给众人喂了一颗定心丸。让他们举事是师出有名,而且名正言顺。
众人主意已定,便歃血为盟,以陈敬轩为马首,共举大事,绝不退缩。
接下来,众人开始商议对策,要造反举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计划必须详尽周密,而且还必须有足够多的人力。
人力方面,陈敬轩这边可是个大问题。因为都城的守备都掌握在韩邝手里,韩邝和他有仇,自是会全力保卫都城。
而在都城里能听他调用的禁军和府兵,加上一些江湖朋友的势力,合起来也不过韩邝兵力的四分之一。
这不分析还好,一分析众人都皱起了眉头,心生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