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的功夫后,楚红袖终于回来了。她脸上不见喜色,因为她刚才见到的客人,虽然有财,但却是脑满肠肥,只恋美色的人。而她想要的,是一个博学多才的才子。而且,听说请回来的琴师不是冯远行,楚红袖更加恼火。
“红袖姑娘,这位就是钟先生。”其中一人引荐道。
窦漪房站了起来,作揖行礼,“在下钟谬音,见过楚姑娘。”
那一刻,似乎有一股电流经过楚红袖的全身,她呆住了,痴了。很久都已经没有出现,甚至她都快要忘记的那种羞涩的感觉又回来了。
她连忙欠身答礼,喜形于色。
“听闻姑娘正寻觅琴师,在下斗胆自荐,还望姑娘海涵。”
“先生客气了,请坐。”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是极尽温柔。
“在下愿先扶一曲,请姑娘品鉴。”
“奴家洗耳恭听。”
琴已架好,香已点燃。窦漪房一瘸一拐地走向到琴旁,入座。
楚红袖不由得皱起了柳眉,仿佛是发现一块美玉上有一个污点,如果钟谬音是个瘸子,那是在大煞风景。
“先生的脚怎么了?”比起窦漪房的琴艺,楚红袖更关心她的脚。
“哦,不慎扭伤,已无大碍,三日便可痊愈。”
听到这么回答,楚红袖心里乐开了花,原来美玉上的污点只是一抹灰尘而已,一擦就干净了。
“献丑了……”
窦漪房说完,就拨动琴弦。玉指动处,声声叩心。
楚红袖比那三个人更懂琴,所以窦漪房这一曲抚尽,她惊为天音,自己是自愧不如。还说窦漪房的名字不该叫“谬音”,而该是“妙音”才对。
窦漪房十分谦虚,大展温文尔雅姿态,令楚红袖芳心不宁。
当晚,窦漪房开始指点楚红袖弹琴直至夜深,方才休息。
窦漪房自然不可能和楚红袖睡一块儿,她也没地方可去,就在醉红楼要了一间房间。她当然没有钱,但她不用花一分钱。
老妈子可就不乐意,怎么看窦漪房都会风流倜傥,不差钱的公子哥儿,这样的客人怎么能不培养成熟客呢?
于是就像窦漪房推荐各种各样的姑娘,还用各种荤话勾引,有些话听得窦漪房都不禁脸红。无奈之下,窦漪房只能搬到楚红袖的房间里住,住在耳房才求得平静。
一日夜间,夜已深,江雁香已经入睡。窦漪房口渴醒来,忽然听到外头有悉悉率率的人语。
她穿好衣服,将房门打开一条空隙,以便让自己听得更清楚。窦漪房自然不是有这个偷听的喜好,只是这么晚了还有人来找楚红袖的话,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陈禄。
她在意的是陈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