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刘恒去了岑夫人宫中,倒是难得。原是陈王后在被底下嚼了不少有关韩夫人的舌根,却不曾提过岑夫人,他因想着王后这些时候确实是该好生歇养着,近日来觉得她胃口不大好,大约是平日里太过于操劳了,平时韩夫人和岑夫人也多帮衬着,只是韩夫人太过于不让人省心罢了。
岑夫人是个久不承恩的,刘恒突然来了,她心底还反倒觉着出奇,心下一丝感动牵连起无限的忧伤,从前的委屈一下子夺眶而出,索性一头栽到在刘恒怀中感恩涕零,刘恒只是摸着她的秀发抱在怀里,心底却是平平淡淡的,没有多余的心思,反倒是岑夫人,一时间又觉得自己不多加注意,失了礼,忙起身跪到,“臣妾太过激动,大王恕罪。臣妾许久不曾见到大王,心底克制不住,一时间略有些失仪,还请大王责罚。”
刘恒不紧不慢的将她扶起,道声无所谓,也就轻描淡写的抹过去了,“你连日操劳,为王后分忧不少,这些日子还不曾好好谢过你,赶明儿本王让人把你这幽兰宫重新修缮一翻,瞧着也体面。”
喜的岑夫人赶紧又跪着谢恩,一夜二人和睦着过了,窦漪房因刘恒过来了,也跟着过来了,这一夜菡萏在低下伺候,入夜了可以休息,窦漪房也便同菡萏睡一处了,菡萏笑问,“漪房,如今大王可是宠爱你,把你留在了那边宫中,可到底为何你连个名分也没有?”
她泰然自若的问着,心底却少不得担心,宫里旁人都说窦漪房无用,到最后连个采女也没捞着,从前李才人再怎么不受用,也是一个才人。
都说她勾引了主子,到最后败坏了名声,还是个留在宫中让人使唤的,菡萏每每听见心里就觉着难受,紧要着要打抱不平,却被人几句话搪塞了回来,在夜里也不知道抹过多少泪水,为她的好姐妹难受。
菡萏思忖了好些时候,还是想着把前些日子的事情说出来告诉窦漪房,她最是温柔体贴,能够明白人心,也不会因此让她们姐妹之间生疏的。
好在蔚慕玉不曾计较着因窦漪房害得自己在雅兰宫日子不好过,那日是菡萏亲自所见,外边儿的人嘴巴厉害,三天两头的嚼舌头,那天险些传到韩夫人耳朵里了,到时候是生出事情来大家不好受,蔚慕玉本是个见不得人在背后说三道四的,那又是个不起眼的丫头,蔚慕玉扬手就打了。
后来才知道那丫头是李才人宫里的,李才人带着人要来寻蔚慕玉的不是,却被路过的康良人劝下,说是蔚慕玉好歹是王后的人,如今这个节骨眼上,韩夫人尚且再不敢惹王后的脾性,这会子李才人又要上去派别人的不是,岂不是自讨苦吃?李才人这么听了,才知道是自己一时间冲动,连忙谢了康良人的提点,规规矩矩的回了宫,关上门又对着旁人发了一通脾气,说是那丫头不尽兴,只顾着自己号,不顾着主子的好,害得她受了这些委屈。
那丫头哭哭啼啼的就要寻死觅活,说自己全然是为了主子的脸面,又少不得拿窦漪房出来说事,“她在背后抢了主子的风头,奴婢可没有,奴婢倘若有造化,以后得了大王的喜欢,奴婢还是尊敬您的……”
李才人便知道是自己宫里的人嘴巴品行不好,气的忙要打,可又想起一件事来,原来那丫头在宫里总是做些不干净的事,还偷了侍卫汉子,旁边宝月在耳朵边说上了这一通,李才人更是气急了。
“没脸的丫头!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