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八子却只是瞧了苏湘君一眼,玉手玩弄着衣间的豆绿色穗子,玩得出神,在纤纤玉指上绕了一圈儿又一圈,就像是那宫结一样。
“也不是因为她啊!”笑意在明八子的脸上或深或浅,就像一个谜团儿一样,深不可测。
那是因为什么?
窦漪房的眼色中就写出了这个疑问。
明八子素手执着茶盏,不紧不慢,慢条斯理的吃上一口茶,润了润喉,茶盏搁在白玉案上发出的响声很脆,就像那日殿堂之上汝瓷摔碎的声音。
“是因为你啊!”明八子一字一句的说道。
窦漪房眼中写着不敢相信的神情,可是她分明听见她就是这么说的。
“因为奴婢?”
明八子点头,长长的恩了一声,“你才到长明轩没有多久,难得你如此的忠心耿耿,到底是别人没有的勇气可嘉。之前闲着没事儿的时候,是听湘君说起过她有你这么一个朋友,只是没想到你还是这么一个人物。”
窦漪房心中不知是悲是喜,一心却只想着救王柳月要紧,“明八子谬赞了,奴婢究竟是何得何能,得您夸赞,在奴婢到长明轩的这段日子里,王无涓对待奴婢不薄,有恩报恩的道理奴婢还是明白。”
虽然她一直坚信着,明哲保身的道理,可是甄书容势必要将他们置于死地的这种决心,可以用兵家之道来形容,最好的防御也就是攻击。
“按平时的交情来说,我和你主子的关系也算不错,只是你主子太没有眼力见,那个时候她就不应该去逞强,公然挑衅一个皇上正宠爱的妃子,岂不是自找苦吃?”
明八子说的没错,那日之事窦漪房也觉得不妥,只是大错铸成,已是再难回头。
说话之间窦漪房似乎明白了明八子的言中之意,她正打算行礼退下再寻别路的时候,那明八子又突然开口,“本宫倒是有办法救你主子,只是不知道你主子是否愿意吃这眼前亏。”
“还请明八子指点。”
葱指仍旧是不停的点着花案,叩击的声音敲得窦漪房心乱如麻。
夜,还是带着花香之气,好似安神药一般渐渐地的舒展了窦漪房久蹙的眉头,回到长明轩,已是三更之时。那王柳月早已带病睡下,心中的郁结久久没能解开。
“漪房,怎么样了?”芙蓉蹑手蹑脚的过来问窦漪房情况。
“芙蓉姐姐,你放心,明儿我去同无涓说。”
芙蓉无非是担心依照王柳月的性子,必定不会答应这件事儿的。窦漪房虽然机灵,临危不乱,可到底也不是能够摸得准王柳月心思的人。
那是富丽堂皇,垂花白玉匾额,七彩琉璃挂珠水晶帘。隔着半帘秋香色的软烟罗,王柳月的头重重的磕在地上,窦漪房静静的在身旁陪伴着她,她眼里尽是怜惜,看着这人倔强不堪的瘦小身影,半个月前,她看上去还略微有些很忙,可就在这十多天,这被关在长明轩的十多天,窦漪房是眼瞧着她瘦了一圈儿又一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