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了?”话一出口,她才发觉自己已是颤抖。
他并不回答,只一步步上前,直到将她逼至墙角,她背抵着冰冷的墙面,只觉彻骨寒意顺着背脊爬满全身,她瑟在墙角,咬着唇,紧闭双眸。
倏地,她在瑟缩中听见支离玻碎的巨大声响,睁开双眼,却是他一拳毙碎了她身侧的妆镜,原是她从家中带来的嫁妆。她怔愕无语,却见碎裂的镜片中一道道鲜血坠落,他拳背的血肉同尖锐的碎片混在一起,看得人触目惊心。
她心头一紧,厉声道,“你是疯了!”便侧身小心翼翼的执起他鲜血淋漓的右手,却是指尖颤的比他还要厉害,眼睛里已蒙上一层水雾,“我、我去找药箱”。
唐少宸一言不发的甩开她的手臂,直将她推到地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垂臂之下,已氲了一滩血污。
她怔忡无措的看着他,原本攥在掌心的瑚绒锦盒不知何时已摊在地上,润白的印鉴跌出盒身,唐少宸猛地俯下身,用沾了血的手捏起她的下巴,唇角抽搐,却似如鲠在喉,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季向晚被弄得极疼,秀眉深蹙,却还是顾念着他流血的指,颤着声色道,“你让我、让我先替你包扎,好不好”。
闻言,他终于开口,从齿缝里挤出话来,“别再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样,看得我恶心”。
她紧抿住唇,一张小脸憋得通红,却还是没抑住眼眶的泪水,只得别过眼去,她想,他只是醉了……
唐少宸拾起摊落在旁边的印鉴,只消一眼,他竟是冷笑出声,捏着这枚名家篆刻的羊脂玉印,抵在她眼前,却是道,“季向晚,你没这个资格。”
说完,便是一把推开她,直将那枚玉印从露台扔了出去。
“你……”她难以置信的望向他,遽然呼吸都撕扯着脏腑,好不容易允下一口气,她哑声道,“我只是、只是想,你的生辰……”却是再也说不下去,不论她费了多大的心思,他还是可以如此轻易地弃之如蔽。
散开的卡片上那一袭语句,刺眼万分,“愿君一回顾,甘是万年草,呵!”唐少宸将卡片甩在她脸上,依旧是冷笑谑然着开口,眉宇间却透出愈加深浓的鄙夷,“万年草?!季向晚,便是你愿做万亿年的虫蛭杂草,我也不会对你有一丝一毫的顾念。”
他辱她至此,她紧紧揪攥着胸口的衣襟,只觉难以呼吸。她应该说些什么,应该狠狠地反驳回去,可是,她又能说什么……
她扶着墙壁缓缓站起身来,将已是皱褶不堪的卡片,一片片撕碎,恰是一阵风起,掌心里的碎片如同纷逝的雪花,被碾在风尘中,吹落一地。
“你喝多了,我去给你泡杯醒酒茶。”她垂下头去,与他擦肩而过,轻身走开。
身后冷冷的响起一句话,“季向晚,我没见过像你这般低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