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条路上他思绪万千，恍惚又回到了太久之间，他们一起走过那么多不容易的事，最后走到这里。

想着想着嗓音也哑起来，早晨洗了把冷水脸，冷风呼呼的从耳边跑，也从脸上刮过来，带着些撕心裂肺的痛。

他有很多话忽然都想说，纵使以前也有说过，可情绪上来，他自己也无法预料。

“等我走了你真的能照顾好自己吗？”

不知道林缈有没有睡着。

萧彦便这样鲁莽的开口，这只是他的一个借口，只是想沿着这个借口将剩下想说的说下去。

林缈在他背上摇了摇头，眼睛还没有睁开，“要是我说照顾不好自己，你还能不走了吗？”

她经常说这些刁钻又锐利的话，让人接不上来。

萧彦却是无奈的笑笑，“你要是这样我，我就让我去我家住，那里程姨会照顾好你的。”

“程姨是会照顾好我，可是伯母是会吃了我的。”

路走到一半，他们说的话越来越多。

萧彦脚下的步子就走的越来越慢，快要五点钟的时候晨光微微从云层里透露出来。

前面的路也有了些许的明亮感。

萧彦想说的话无法专心，于是也无法凝聚，他咽了咽嗓子，终究是安静了下来。

背着林缈上山，路也走不了两步，经过一路的颠簸，她的睡意也清醒了不少。

萧彦把她放下来，两个人走到山头的顶端，上面的泥土还泛着微微的湿润，一些草树都是枯色，算得上是一片荒芜。

远远望着，能看到镇子上的安宁，连带着心底也平静下来。

林缈睁睁眼，努力辨认四下的风景，确认他们已经到了看日出的山上才呼出一口气，又转了转眼睛。

萧彦因为一路背着她，又是爬坡又是上山的，肩膀酸痛的没什么知觉，只好在一旁转了转肩，活动了两下肢体上的僵硬。

转动身体的时候才发现林缈正在一边红着一张脸在看他。

“你看什么呢？”他笑着问，

“看你啊。”她也笑着打。

清晨里还有很重的薄雾，云层也被雾气盖住，第一缕晨光落到林缈的脸上，她红润的皮肤里都透着光，是年轻的脸庞。

萧彦了看着，仿佛连同着万物都跟着蓬勃起来。

有些呆愣，在反应过来后又看向一旁，按捺住自己渴慕的眼神。

林缈发现他的异常，从冰凉的石头上站起来，她看向四周，又看了看萧彦，语气里透着点点的疑惑问，“你干什么呢？”

“没干什么。”

他们的对话忽然到了一个无比别扭的层次。

萧彦不想面对自己内心那一点点奇怪的悸动，或许就是想很多年前一样，没有征兆，就是这样吊诡的发生了，于是一见倾心，再也逃不出她的魔障。

见他不吭声，林缈忽然笑了笑，她低着头，神态是安静的，“你最近真的很奇怪，像小了好几岁，有事没事就会脸红。”

像是东边缓慢渐渐升起的夕阳，带着红和灿烂，让人移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