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枯荷打碎的玻璃杯片一点点的捡起来。

周围太暗，枯荷一小步一小步的挪过去开灯。

光芒乍泄的瞬间林缈脸上的憔悴也显露。

她身形单薄，蹲下来时地上也是一团小小的影子。

“你怎么没睡，突然站在那儿，吓我一跳。”

把地上打扫干净，林缈才扶着沙发站起来，她蹲的久了，起身的时候眼前都会有些微微眩晕。

枯荷在她身后扶着她的肩，惨白的光源下她的脸色实在是可怖，眼下还有一片淡淡的乌青，白天她情绪不好，也没有注意到林缈的状态。

现在冷静下来想想，她也不比自己好多少。

“我睡不着不就下来看看吗？”把垃圾桶挪开。

林缈转身又往厨房走，又给枯荷重新倒了一杯水，她递给她，“喝吧。”

“现在看你像是几百年没睡觉了一样。”

枯荷仰头喝了一口水。

“我是失眠好久了，”林缈在沙发上坐了下，闭着眼揉了揉太阳穴，“一直睡不着，闭上眼就开始做噩梦。”

这也算不上病，她也不在意。

只当是小毛病，何况睡不着觉算是什么毛病，可现在时间维持的久了，一些别的毛病也跟着跑出来。

这回要不是枯荷过来，她这毛病恐怕开始要一直拖着。

枯荷又把水还给她，虽然心里有些吃惊，可嘴里也还是说的打趣的话，“可能他因为太想萧彦了吧，嗯？”

“去，睡你的觉去吧。”林缈推了枯荷两把。

她背着身回头，“你这样不行，要不去弄点安眠药吃。”

“吃了会有副作用。”

之前失眠的很长一段时间，林缈都是吃的安眠药过活，还是在萧彦不知道的时间里。

后来便尽量不再吃。

枯荷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她正要上楼，楼上便响起诡异的铃声。

在这样的深夜里足够称得上是诡异。

枯荷回头和林缈看了一眼，她面色轻松，没有枯荷那么紧绷。

“你那么看着我干什么，应该是萧彦电话。”

枯荷呼出一口气，“吓我一跳，我说这么晚谁会打电话来。”

因为时差关系，萧彦的电话通常都是晚上来，也是为了监督林缈晚上有没有睡觉。

今天林缈没有力气去跟萧彦吵，他每次都会让她好好睡觉，啰嗦又话多，她每次听的头都晕了。

没有立刻上楼，林缈犹豫了下，“你上去睡觉吧，我一个人坐一会儿说不定就睡着了。”

“那我陪你坐坐？”是询问的语气，枯荷还没说完就已经坐到了林缈旁边。

透过客厅里的窗户看出去，小镇子上的空气就是很好，夜晚的星空也璀璨，两个人眼里都染上一点星星点点的亮光。

静谧的夜晚两人心里都各怀心事。

无言的坐在一起很久过去，林缈才终于艰涩开口，“跟程饶打算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