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外面没有下雪，现在去也就是盯着夜色，林缈没再说什么便任由枯荷上楼换衣服。

她在楼下偷偷给程饶打了个电话。

他应该是已经睡着，林缈又重新打了两次，手机铃声太吵。

小旅馆的隔音本来就不好。

程饶今天奔波一天，累的眼皮直打架，睡的也沉，被叫醒还是被隔壁的住客给敲墙敲醒。

听上去像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还很不和善，“聋子啊，吵死了电话也不知道接。”

程饶从梦里醒来，半梦半醒间看到手机屏幕还是亮着的，他带着睡意把电话接起来。

放到耳边的时候也没看是谁的电话，随口问了一句，“喂，找谁？”

“程饶，你现在在哪儿，枯荷要去找你。”

一句话立马让他精神抖擞的坐起来，抖了抖脑袋，又揉了揉脸，才清醒起来。

“我在旅馆啊……”懵神的状态才走。

“哪个旅馆？”

林缈接着问上一句，程饶看了看四周发霉的墙壁，也没想到这家旅馆叫什么名字。

哽了好长时间才艰难吞吐出一句话，“枯荷知道我来了吗？她不生我气了？”

“她知道自己这次太过火了，这不一听说你来了就要着急去找你。”

程饶很快从床上起来，随手拿了外套穿上。

边穿衣服嘴上也没落下，“我现在就去你家接她，你跟她说一声，让她别出来了，外面冷。”

这一回折腾把林缈都给累的不轻。

几张嘴也跟枯荷解释不清楚，她硬要出去找程饶，林缈解释了好久她才相信程饶会过来。

两个人在客厅等着程饶来的那段时间堪称煎熬。

快到凌晨的时候林缈放在楼上的手机又响起来，这是今天萧彦第二次打电话。

林缈还不知道这通电话仅仅是为了检验她有没有睡觉而已。

她忙上楼去接电话，把枯荷一个人留在楼下，走之前还一步三回头的盯着她，“不要乱跑，信的我，程饶待会就会来，你走了可就看不到他了。”

“我知道了。”枯荷咬牙切齿的。

手机铃声响了两次便停了。

林缈没接到电话，想着只能等到白天给萧彦回信息，虽然那样会打扰他睡觉。

她还在楼上，楼下的铃声便响了起来。

枯荷还在，她自然会去开门，猜测到来的会是程饶，林缈也没急着下楼去打扰他们。

快到凌晨，天空微微泛起一层昏蒙蒙的光。

这层光埋在雾里，程饶那张脸被冻的有些失了容色，他样貌一直都有挥之不去的少年感，可门打开。

枯荷站在他面前，第一眼是他凌乱的头发，能看的出来是刚刚睡醒，像是瞬间老了十几岁。

程饶很无力的眨了眨眼，睡意让眼瞳看上都水雾雾的。

他很少这么紧张过谁，除了当初程辰死的时候才有这么一回失魂落魄的样子。

这次枯荷离家出走，真的是把他给吓到了。

如果她真出点什么事，他真的是没了活下去的希望。

伸不出手来搂她，程饶的手指在口袋里搓捏了一番，正想说点什么，或者试探着去抱她。

目光无意从枯荷脸颊擦过，看到房子里站在楼梯上的林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