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分明是在谴责自己。

林缈却能说的坦然，她说着便低下脑袋，像是没有脸去看萧彦，她曾经以为翻了篇的事情原来还是会接踵而来。

胸口像被浸泡在冰冷的池水里，压抑沉闷。

萧彦牵着她的手很久都没有吭声，他也在想她的话，两个人一同被包裹在无形的屏障中，谁都不敢先冲破。

车子启动，萧彦的手从林缈的手背上离开，热度也在渐渐消散。

路过街道，喧闹的鸣笛让人心一团混乱。

林缈看了眼窗外，又看了看萧彦的侧脸，“姜柳不知道会怎么解释，她可能会把脏水往我身上泼，到时候你就让商陆哥来找我好了。”

“我不会那样做的。”萧彦把车停在路口，他活动了下肩膀，“你把你那些想法收起来，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答应的。”

话都没有说的很通透，他们相互却都懂彼此话里的意思，尤其是萧彦，已经感觉到林缈的怯懦，以及她渐渐厚重的负罪感。

她又有了退缩的念头，他都知道。

车子重新启动时加了速，林缈或许已经忘了萧彦体内其实一直埋伏着躁郁，这病和她的心理病一样，没有彻底根治的一天，随时在某种境况下都有可能复发。

车速拉扯开风。

林缈不自觉得抓住了安全带，嗓子里带着恐惧发生，“萧彦，你开的太快了。”

“你怕吗？”他目不斜视的看着前面的道路。

声音不带任何情绪，偏是这样的冷静才让林缈觉得更加害怕，她咽了咽嗓子，瞪大了眼睛，“你开慢一点，我有点害怕。”

“你刚才说那话的时候，我就和你现在一样。”

他想让她有自己的感同身受，于是用了这样极端的手法。

林缈没发现车速虽然快，但萧彦该转弯的地方都没有错过，很快她就看出来，他去方向是医院。

这个时候去医院看姜柳真是最糟糕的事情，她都可以想象商陆被姜柳挑唆之后会怎么恨自己，可萧彦却没有停下来的势头。

他想尽了办法要和她过上普通平凡的生活，可总有不相干的人来搅局。

甚至这段时间还没有维持到一年，眼看便又要被打破，尤其是孩子的事，已经成了林缈心里的一颗雷，不爆的时候也是让人提心吊胆。

林缈不会想要下车，她在萧家叫嚣的那一番话也就仅限于嘴上说说，倒不是不敢跟商陆说，只是自己没有那个身份。

何况现在的情况太严峻，她不是傻子不会去做那种蠢事。

萧彦解开安全带，缓缓转了眸光看向她，“我陪你一起去和三哥说清楚，姜柳的事也跟你没有关系，她以后如果还要找你的麻烦，我不会放过她。”

“她现在刚流产，我不想挑在这个时间去刺激人家。”林缈说的直白。

“那你就能刺激我吗？”

那番话的弦外之音便是在告诉萧彦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想让他不看清楚，然后好放弃，这些他都理解的没有半点错误。

林缈端坐着，目光放在挡风玻璃前。

她很久没有回声，沉默是最能杀人的利器，萧彦在这种沉默里死过很多回，也重新活过来很多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