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一生都赌在上面。

说荒唐也不过分。

林缈闭着的眼皮颤了颤，陷在萧彦的怀抱里，他的话字句真切，头顶贴在他的脖窝里。

眼泪徘徊着，明明连眼睛都没睁，脸上还是有了些湿漉。

这道二选一的难题他转头就抛给了她，本以为她心思坚定，一定有了自己打算，却不想在分岔路口竟然犹豫了。

若是真的说走就走，说不爱心也能跟着死了那多洒脱，可她身体里的血液也是热的，都是活生生的人，哪能做到真的绝情。

想必也是贪心的，两个都想要，又都要不起。

一整夜，都没敢给出答案。

面临选择时都是艰难犹豫不定的，因为无法预测未来，便要从两个选择里尽量挑出个好的。

一旦选择砰然落地，炸出一个巨大的火花，也是将另一条路炸成粉碎。

萧彦在黎明离开。

他穿戴整齐端庄，破天荒的想到要去戴块表，怎么也找不到林缈送的那块，于是他开始着急。

因为一块表，甚至想把她叫醒，却不知是想问她看没看到表还是想问她的选择。

最终只是看着她温婉熟睡着的侧脸不语。

何姐一晚没睡。

她坐在楼下，在心里已经将一套负荆请罪的措辞组织好，等着萧彦下来，她站起来，眼含愧疚。

那神色太浓郁，让萧彦来不及躲闪。

“少爷，昨天是我多嘴，让太太误会了小姐，”她的行李就放在一旁，再没脸在这照顾林缈，做好了离开的打算，“我现在没脸见小姐。”

视线触到行李箱。

就知道了她的意图。

勉强笑了笑，透着倦态，“怎么你们一个两个都要走，算了，这事怎么能怪你。”

何姐摇摇头。

“我对小姐很抱歉，她也不会在相信我了。”语气里起了点难过，“她现在一定觉得我是太太那边的人，我在她身边她会觉得没有自由。”

说着将拉杆抽出来。

萧彦也摇摇头，“您再照顾她几天吧，我最近不在她身边，没人在房子里她害怕，一个人也照顾不了孩子。”

“你”

话噎塞在嗓子里，何姐平复下惊吓，“你都决定了？”

“这可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是小姐决定的？”

林缈可是连一个字都没说。

萧彦没承认却也不否认，他声音放的温和，又因为一夜没睡，嗓音沙哑半分，透着无奈，“就听我的吧，等我回来了，您想走想留都可以。”

他走出房子，看着被雪侵染了的景观，竟然觉得如释重负。

萧彦走后萧家也没有再来人过来，整整半个月，除了杜幺怜来看过几次，房子里都是清冷的。

林缈慢慢适应了这种生活，好在有孩子陪着，也不算孤单。

再在电视里看到萧彦，也已经都是正面的新闻了。

她刻意避开一些他的消息。

却还是知道这些天和萧彦这个名字并排出现的还有程辰，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在为之前私生子的新闻打掩护，他们不说真假，只说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