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齿空洞的钝痛传送到脸颊，手机贴在耳朵上，风刮过指尖，全脸都冷的没了知觉。

字字句句传送到耳膜上。

停格了好半响，杜幺怜又在电话里叫了她几声。

“什么照片”林缈反射弧长了好一段，含着棉球，声音听上去闷糊着。

拿下手机翻了两页。

这种事不大不小，若是传了绯闻压一天便过去了，可照片里俨然是萧彦抱着一个不足一周岁的小孩，旁边还站着个女人。

林缈认得大多数照片里的场景。

明明已经过了半年之久，现在却突然被挖了出来。

有几张照片的地点在逝川，将周遭的景象拍的有些荒凉，身后是逝川的洋房，萧彦站在车边裹着宝宝的小身体，林缈站的远了些，却还是入了镜。

她模样温婉，当时还是长发，看上去倒是真的像个被养在闺阁的娇小姐。

萧彦垂着头，侧脸呈在照片里，依然清风明月的干净。

两个人在照片里实在是相配极了，倒真透着那么点恩爱的意思。

标题却难听的很，有意将脏水泼到萧彦身上，意指他私生子又在外养女人，他的身份是绝不容许有这样恶劣的传言的，这对他的影响是致命的。

舆论有多可怕，林缈领教过，她忘记昨天他们是怎么大吵一架，也忘了萧彦说了多少难听的话。

坐在无人的长廊里。

鼻尖泛着血腥和药水的酸涩，她从没这般着急过，心里又慌又乱，提提气都闷在嗓子眼里上不来，嘴巴里塞的棉花湿透了，还泛着血丝，想起身都抽不出半点力气。

只想听到萧彦的声音。

接到林缈的电话是在被叫回萧家的路上了，事情发酵的很快，在半天的时间像病毒似的蔓延。

口吻听上去仍是一片平淡。

林缈顿了下，含着棉球促使她声音含混，所有发音都成了平舌，“你看到了吧。”

舌头顶着上颚，一边说话一边忙着吞咽喉咙。

“看到了。”萧彦答的冷淡，就好像事情跟他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中间停顿了下，又继续道：“你现在在上班吗？我顺道去接你回我家，我妈让我们回去。”

痛牵引着神经。

林缈抬眼看到长廊空旷的尽头，心头没由来的空，听着萧彦平静的语气，应该是轻松的，她轻轻出气，“你回去就好了，什么安排我都接受。”

“安排？”

就像她昨晚说的那样，他们本就没有什么实质关系，若说有，也是仇和怨。

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经不容易，她还能奢望什么。

靠近垃圾桶，把垫在牙齿上的棉球吐掉，混合着的药水味蔓延。

口齿才清晰过来，不过带着痛，林缈说话异常缓慢，几乎是一字一顿的，听上去像告别词似的，“我可不想做你的绊脚石，伯母有什么主意我都没有意见。”

话说完。

电话塞到口袋里。

萧彦按了两下耳机，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尤其是林缈最后的话，也是那般的平静。

萧家。

该到的一个没少，萧让早早萧母在楼上哄睡着，她下楼时正巧萧彦回来，萧平和带着那副厚片眼镜坐在正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