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这话。
车子没注意猛地刹住,一个趔趄。
连安全带也忘了系,林缈的肩撞到车前的硬物上,又是肩膀那块,旧疾复发的痛使她不得不闭起眼睛。
好在车子才刚出停车场,绕着路边,前面后面也没跟着车。
沉默了好一阵。
那痛都散了许多,才听到萧彦不紧不慢地开口,好像犹豫了许久,又好像是无关紧要便随口答了。
分不清他是那种情绪。
“你不认识江瑾月吗?”他失笑,“她可不长那个样子,何况当初瞎了眼又身无分文不知逃到哪里去,可别开这种玩笑。”
隔了许久。
车子重新在小路上行驶到车流中。
闪烁的车灯迷惑着思绪,萧彦的话说的绝对,林缈兀自揉揉眼,提醒自己不要多想,可越是这般,过往的回忆就顺着时光的空隙流露到脑海里。
她忽然觉得江瑾月那样的人,只要不死透回来找她报仇也是正常的吧。
江晓歆说起话来也的确有几分她的尖酸,倒是那张脸和眼睛,她拿不出半点证据证明。
时间过了很久很久,车子从市区到公路上,荒芜的枯草上盖着雪,雪在融化,慢慢浸的那点枯草的颜色加深,远远望去一片白茫。
洋房的小尖顶出现在视线里。
林缈才把脸贴到车窗边,声音控制在萧彦可以听见的分贝,又像是自言自语,“是不是我的报应回来了。”
也不知道他听见了没。
反正也不期盼他能说出什么好听的话。
转转脸,林缈仰面靠在座椅上,疲惫透了满脸,她以为那是极限,却没想到一根又一根的稻草压的自己再喘不过气去。
在医院门口那几张亲密的照片隔了半个月被爆出去。
这个时间控制的微妙,让刚刚被压下去的私生子的事情重新翻了出来,丑闻愈演愈烈,这次更为严重连着萧彦几天被停了职。
他这样身份的人一旦有了这样的丑闻着实是染上了污点,要比当初未婚妻在婚礼上逃跑严重许多,那时他还是一个深情的角色。
萧平和几次打电话来让萧彦承认与程辰的婚事,哪怕先不结婚应下也是可以的,看的出他们都迁就到了极点。
萧彦仍然不肯买账。
新年原本约好了和林缈在家里过,在这个紧张的时期她不能去萧家和萧让一块。
巨大的落寞感充斥在一整天里,她浑浑噩噩的看着何姐在厨房张罗着年夜饭,她晚上也要赶到萧家去过,洋房里最后只能剩她和萧彦两个人。
林缈窝在沙发上等着整点的新春节目上演,孤零零的房子里没什么声音。
尤其在少了何姐的啰嗦。
她拿着遥控器把电视机的声音调大,连广告都是有年味的,漆黑的瞳孔里电视机上的屏幕切换,一帧帧闪烁过去。
那声音太大。
忽略了楼上下来的脚步声,萧彦在身后将毛毯搭在她身上。
顺着林缈的目光看到电视机上广告,下巴抵到她的肩膀上,嗓音都暖了起来,“何姐把饭都做好了,怎么不去吃?”
只有他们两个人,何姐也做了不少菜,林缈淡淡瞥了眼。
茶几上摆着被她扒开的糖皮纸衣,嘴巴里那颗酸甜甜的橙子味糖果已经化了大半,还是在脸颊上鼓起了小小的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