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心都精疲力竭。

“我爸的葬礼都是他操办的，送他个小礼物也不过分。”

不知是哪里扯起的力气跟他理论，林缈将身后的门关上。

“砰”的一声。

震在鼓膜里，脑袋都涨了下。

房间里彻底陷入压抑的黑暗，从萧彦身侧走过，轻而易举的感知到他急促的呼吸。

一句话哽的他有再多气也只能忍着，谁让林蓦去世的事是他瞒下来的。

刚系好的领带又被拉扯开。

“那我要怎么跟你道歉？”在身后出声。

林缈也往卧室走，她闻声艰难地回头，不解的情绪浮上眼眸，“我不是那个意思。”

萧彦的敏感让她恐慌，一句错，他就能想到别的事上面去。

“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她的心思清明的很，要是真想冷嘲热讽一通，才不会是用那么温和的词句，转身走过去，昂着下巴才能和他对视到，“我们今天就回陵洲。”

后半句是想要调节氛围的。

原以为萧彦听了会高兴，他却还是那般平静的垂着眼，灌不进什么多余的情绪。

手里抱着的铁盒子有些凉意泛出来。

他听见自己哑谜的声音，掺杂了点质问的意思，“我说了让你留一天，怎么又不想了？”

“今晚是大年三十，让你和我在这儿算几个意思。”

抱着盒子的手有些酸痛，僵在怀里，林缈语调淡淡，没什么太复杂的意思，偏是听到萧彦耳朵里，有些施舍。

腾出一只手牵住他往沙发上走，随意将铁盒放下，萧彦坐着。

林缈半弯着腰重新给他打好领结带子，她没有给谁系过领带，不过是一来二去看萧彦的手法记下来。

棉衣里套了件帽衫，垂下来的两个带子擦过他的下巴。

抬抬眼，就能看到她认真的模样。

“东西都拿走了？”萧彦直起了脖颈，脸前有碎发扎到眼睛里，他眯眼看向桌上的东西。

陈旧的像个古董。

随着林缈点头的幅度，长发从耳后滑过来挡住了半个侧脸，“说起来还真有意思，不过是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她是指林蓦留在盒子里的东西，除了存折里的钱，剩余的都是她小时候的东西。

手指顶了顶领结，抵着领口。

触碰到喉结的高度，林缈圈过手臂去整理衬衫衣领的平整，她身上还有从外面带回来的淡淡冷意与烟火气。

圆滑的肩头擦过萧彦鼻尖。

就住了一晚，原本也没带什么东西，收拾起来也方便。

赶在中午之前下楼。

林缈在电梯里先按了三楼的按键，又替萧彦按了一楼，她娇嗔地笑着，解释道：“总要和语迟哥打个招呼。”

他不表态，生怕一开口就把自己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暴露出来。

抬了下手腕，垂眼看到上面的时间。

“等你三十分钟。”

透过门缝里有浅淡的苦咖啡香气，这个时间过了清晨也没到午后。

林缈撩拨开鬓角的碎发，好让模样看上去得体些。

隔着门，站开了些距离。

阳光倾洒的弧度刚好到脚尖，在门槛前设下一条无法跨越的线，林语迟开了暖气，房门敞开时扑鼻的热度糊在脸前。

“语迟哥。”林缈把手揣在口袋里，仪容端庄，却奈何神态散漫。

“怎么，”林语迟微笑，“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