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辰拽着晓歆进去，略显慌忙。

打开水龙头用水流声掩饰她们的谈话，又恰恰是这声音，模糊了长廊上的脚步声。

晓歆把手放在水下，接受暖意。

“我今天是不知道林缈会来，”程辰顺了口气，“不然打死我也不会带你来萧家，你还那样看她，她要是发现你了怎么办？”

说的着急了，扯拽着长裙的袖子。

长裙是上好的面料，被这么一扯也没有皱褶。

“我现在这个样子，除非她长了天眼。”晓歆嗤笑一声关了水龙头。

有几滴水珠滴到池子里。

洗手间的光异常明亮反射在水亮的台面上，又映到她的墨镜上。

程辰含着股怒气，她吵不过别人，脸面憋的通红，“我不想跟你说那么多，总之你待会立马就走，不用留下来吃饭了。”

“现在走反而有些做贼心虚吧？”

“可是”

手机震动两声打断了谈话。

冷瞥了晓歆一眼，走过两步接起电话，里面有男人含糊不清的声音，“程辰？你现在有时间过来一趟吗？”

“什么事？”

程辰说着抬眼看向晓歆一眼，她正垂眸抚平袖口。

电话里的女声她认识，程辰语气却并不友好，“程饶的事我不都跟你说清楚了吗？别再见他。”

“不是我想见他，是他喝醉了赖在我家门口，你快来把他带走。”

忙音嘟嘟响起。

信息接收到一条地址。

“刚好我现在有点事，不能再萧家了，”程辰挂了电话随手拉住晓歆，“你顺便跟我一起走。”

被拉扯的不耐烦了。

晓歆甩了甩，从程辰手里抽出来，活动着手腕的部分，“走就走，别拉我。”

含着干哑的嗓音实在尖锐。

推开洗手间的门。

“林缈姐”

程辰霎时感觉天旋地转，哑然的半句话也再说不出来，她虽然和晓歆没说什么，却还是害怕。

不确定林缈在外面听了多久，又听到了什么。

晓歆先一步走上前，模样要比程辰坦然的多，“林小姐有偷听的习惯吗？”

她的气息沉稳，似乎笃定了林缈根本没听到什么。

眸光平淡的扫视环视一圈，“我不能来这儿？”

这里是萧家。

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一个外人作威作福，连带着程辰都觉得颜面尽失，可她现在有更为要紧的事，礼貌的冲林缈讨笑：“我这个朋友就是说话不好听，林缈姐别怪她。”

几年的时间与变故改变了很多人。

林缈弯下细眉，恍惚觉得面前的程辰没了当初的纯真，她冷脸点头，没再开口。

“那我们先过去了。”程辰几乎是拽扯着晓歆，手指印压在她胳膊上，擦着林缈的肩走出两步。

走到一半又停住。

转过身看去，林缈的身影刚转进洗手间。

程辰又加重了力道，猛地甩下晓歆的手腕，她惯性的被甩出两步，高跟鞋在脚下打滑。

“姐，你再这么莽撞我就不管你了！”她训斥的口吻浓重，声音却是压在嗓子里的。

晓歆站定了身子，漫不经心地挑眉，“不敢。”

听出她话里的冷嘲热讽，程辰想叹气，又憋在心口，正对着长廊洗手间的门瞧见林缈这便从里面走出来。

蓦地想起什么。

越过晓歆，迎面停在林缈面前，把握着适宜的语气，“林缈姐，你认识枯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