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很不喜欢被人这样称呼。

或许是命运，隐约记得只有程家姐弟这样叫过她。

现在这一刻，林缈点点头。

这样动作在心里是认命了吧，她不清楚。

酒窖里阴暗，脚底板踩在上面冷极了，冰冷蔓延到四肢百骸，林缈把手机掏出来，她把枯荷发来的信息简洁化念给程饶听。

“她说你姐找了人盯着她，要见面就今晚吧，半夜的时候，就在外面的小路上。”

之所以急于挣脱萧彦的怀抱，便是害怕错过枯荷定下的时间。

瞧瞧时间，晚上两点。

程饶来不及再多说，他走上台阶，还没推开门时便被林缈轻声叫住。

“小点声，萧彦在楼上睡觉。”

握上门的手僵了下，程饶应声回头，迷惑似的看到林缈脸上，“你出来没把我哥吵醒？”

往下看，看到她赤着脚。

心里暗想这个女人真是谨慎。

“没有，我等他睡着了才下来的。”林缈摇头，她挥挥手，“你知道出去怎么走吗？”

外面的路那么多条，生怕他找错地方，两个人若是因此错过便是真的可惜。

人说送佛送到西。

不等程饶说话，林缈跟着上去，“算了，我把你送过去。”

“我哥醒来看不到你怎么办？”

“所以才要快。”

在玄关随便找了双鞋穿上。

程饶站在身后，话说的莫名其妙又及不合时宜，他说：“我好像知道我哥喜欢你什么了。”

林缈扶着墙壁，抬头看了他一眼却不开口。

这个时候多发出一点声音都是不必要的。

“他应该是喜欢你聪明。”程饶补充了句。

楼里静悄悄的，昏暗沉闷。

晚风凄凉。

林缈只穿了件睡裙，裙摆被风吹起来，风划过小腿像是刀刃。

走了几步她便开始冷的打颤，时间又耽搁不得，慌忙下给枯荷打了个电话，她在出租车上。

离别墅后门远了几十米的一条荒僻小路。

枯荷从车上下来，林缈带着程饶，她眉毛都因为冷皱巴成一团。

出租车司机接了钱将车子在他们中间打了个弯，透过车窗，他的眼神像在看鬼。

车子过去时扬起的尾气让人反胃。

林缈被冻的眼神苍白。

枯荷当下怔住，她手上拿着条围巾，似乎是刚在车上拿下来，她慢慢走过去，忽略了程饶的狼狈。

将围巾裹到林缈脖子上，手掌搓着她的胳膊，言语里满是心疼的责备，“怎么穿这么点出来了？”

这才刚刚年下。

又是深夜，裹个几层棉衣都不见得暖和。

林缈牙齿打颤，断断续续的说道：“没事，把他送到就行了。”

说着要去拿脖子上的围巾，不然回去可怎么和萧彦解释平白多了的东西。

手刚触上去。

身旁的人蹭着肩膀猛地向前撞了过去。

枯荷被程饶的拥抱吓了一跳，被推着惯性后退两步，他的眼泪来的毫无预兆。

分明下午躲在酒窖酗酒的时候还笑着说话。

这一刻林缈不便再打扰，她垂下手，和枯荷对视一眼，那是鼓励的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