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
林缈心里是淡然如水的。
杀人不见血,萧彦干的不就是这种事吗?
她又怨不着他这么对自己,这罪她受下了倒还好过些。
见林缈低头不语,林语迟便当她默认了下去。
他抓上她放在膝盖上的手,温度很低,依旧是平淡的语气,细细听起却带着些不甘与温怒,“把钱还给他,我带你出国,再也不回来了。”
这样的承诺他不是第一次给了。
林语迟说的多了,手上的劲儿也大了起来。
握的林缈吃痛地皱着眉。
她艰难地把手拿出来,表情没变,还是平静冷漠的。
张了张嘴,又是一声叹息。
该怎么和他们解释,话到了嘴边,词语又难以汇整成合理的解释。
林语迟看着林缈欲言又止,他把手收回来,清瘦的脸庞棱角坚硬,坐正了去,林缈只能看到他的侧脸。
他的嗓音镀了层忧伤的味道,在沉静的空间里隐隐孤单,“我早就知道你肯定不愿意走,你宁愿跟着萧彦无名无分的耗尽一辈子,也不会选择一条较为舒适的路。”
原来谁都知道,她跟着萧彦是在耗。
林语迟忽然站起来,影子黯淡,倒映在茶几上,在脚旁。
影子被家具分割的有些扭曲。
他侧过脸,“因为这才是你,倔强的要命。”
凭着这股莽撞与自信,林缈似乎已经选定了在人生分岔路上要拐的那条。
在林语迟拉开门要走的时候,林缈才恍惚站起来,他是话点醒了她,她叫住他,眼睛里染着笑意,“哥,还是谢谢你。”
她这次不是叫他“语迟哥”,撇去名字,称呼里就只剩下亲密的兄妹关系。
明明拉近了很多,又一瞬间跌的更远。
林语迟复杂的笑,勉强极了。
他必须承认,心脏被抽空般的茫然,只剩下一个躯壳。
“回来了。”
苍老混沉的嗓音在门打开的刹那念出几个字。
林语迟收了收脸上的僵硬,转而为和煦的微笑,他脱了外套挂在衣架上,坐在玄关换上绵软的拖鞋。
晚间电视里放着国际新闻。
专业的女主持人标准的笑有些死板,和他有异曲同工之处。
林语迟瞧了一眼,细声:“怎么还不睡?”
坐也没坐的,林语迟往餐厅吧台走,他倒了杯水坐的远了些,新闻上报道起哪里又出了沉船事故,他听的模糊,水杯放在嘴边,却忘了喝下去。
满脑子都是林缈为难的样子。
他不喜欢看她为难,尤其是因为自己。
林蓦轻着脚步走过去,他艰难的坐在吧台的高椅上,发出了些动静。
林语迟这才反应过来,从思绪里抽神,“爸,吓我一跳。”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林蓦半低着下巴,好奇的探视过去。
手里的水不冷不热的,这个温度居中,林语迟逃避似的仰头喝下一整杯水,嘴角沾了两滴。
他拿手指随手擦了擦。
这个温度的水在冬天喝挺不舒服的,灌到胃里,一阵翻滚。
嘴巴里涩涩的没有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