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的街道两辆车一前一后。

既然他愿意跟，那也没必要甩开。

一路跟到琴楼。

几盏红灯笼衬的有股喜庆的氛围，和临家门店格格不入。

林缈搀着杜幺怜下车，行动艰难。

萧彦绕了一圈走到林缈身侧，手替她遮住头上飘下的雪花，也不在意手背上的湿凉。

“我送你们进去？”声音在剧烈的风里生出了些许的锐利，嗓子里灌了风，涩涩的干疼。

她眼色颇带深意。

只一眼，萧彦便懂了她的意思，手掌圈着她的胳膊间接拎着两个人的重量走上琴楼前的台阶。

屋檐揽住了飘落的雪花。

鞋面上吹落些白色。

他漫不经心的朝声色俱尽的琴楼里瞧了一眼，像是在看一群动物，神色不明。

轻咳一声清了下艰涩的嗓子。

“等一下，你的东西带上。”他快步过去打开车门从副驾驶上拿下蛋糕盒。

杜幺怜不解的和林缈对视。

她抿了下唇，尽显苍白，萧彦踩碎雪块，鞋沿沾了些雪跑上来落在台阶上。

林缈一手揽着杜幺怜，她一愣，是吃惊后的恍然大悟。

“我可不吃这种东西。”萧彦收敛住嫌弃握住林缈的手把盒子放在她手心，手腕上还捆着他的领结，遗忘似的埋在袖口里。

他垂着的眸抬了下，“快上去吧，有什么事再给我打电话。”

她沉默了下。

被他的话一噎，看着他淡漠柔和的眼，硬生生憋出了句：“那你路上小心。”

萧彦等着林缈和杜幺怜走进琴楼灼眼的环境中。

他逆着光的脸一阵沉郁，身上还染了些在杜幺怜家中的血气。

围巾扯了扯盖住半张脸，门前的接待认得林缈，便也没有声张。

她低着头穿过几层楼，隐没在来往的人群里，倒没什么人注意她们。

琴楼里大多是女孩子。

什么样的也都有，十八岁到三十八岁。

杜幺怜不是第一次来这儿，却是第一次晚上来这儿，见识到了什么叫纸醉金迷。

与白天的清冷大有不同。

到四楼也就没什么人了，寥寥几个从房间里出来的琴娘抬琴下楼。

林缈一手提着蛋糕盒，还被撞了几下肩。

“到这住真的不会麻烦你吗？”杜幺怜犹疑着问道，如果不是楚燃在后面跟着，她便随便找个酒店住下了。

走上台阶的声音越发空荡。

五楼没了人。

林缈还不知道苏甜已经回来了，她边掏着钥匙边回道：“我不可能让楚燃再单独和你待在一起，住酒店太危险了。”

“可是”

杜幺怜正为难着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她。

隔壁的房门忽的打开。

苏甜穿着宽松的露肩毛衣，圆润的肩头光滑，她双臂抱着腰，眉间浮出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