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琴楼的日子比想象中要有趣很多，从中午午饭过后便有授课班在楼下教课。

琴声似琢磨的一段段传出。

在这个时候，琴楼里的女孩儿们像是重返校园，在课上争先恐后的想让老师听听自己的曲子。

弹的好的便受几句表扬，弹的不好的便下次继续努力。

杜幺怜坐在地毯上听林缈弹她学了几个月的曲子，闭上眼似乎能看到音符的跳动。

一曲毕。

她鼓了鼓掌，笑开了眼眉，“我还一直纳闷你怎么不下去跟她们一起学呢，原来你弹的比她们好多了。”

“如果你感兴趣也可以学的，何况你弹钢琴那么厉害！”

林缈随手将琵琶放在一遍，倒了两杯橙汁递给杜幺怜，她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

杜幺怜摆摆手，否认道：“我都好久没弹过钢琴了，何况这是民乐，不能一概而论。”

学琴对林缈来说只是生存下去的手段，无论对音乐还是乐器都没有太多的情感在里面。

刚到琴楼的那段时间不需要好好弹琴凭脸也能赚的富裕。

当时也不是一心想在琴楼，更多的还是为了接近萧彦来报复江瑾月。

不觉得难也不认真学。

倒是现在真正静下心来了，却弹的好上许多。

她对杜幺怜的话不置可否，随意点点头，状态放松下来倚着窗台边缘看了眼外面飘着的雪花，看的出了神，杜幺怜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

偏头望见屏风后站着的林缈，“我定好了今天和楚燃办离婚手续。”

这话将她的思绪抽回。

橙汁在玻璃杯中一晃，窗外吹来细碎的雪花，落在她的耳廓上，一凉，随手关上窗，“我跟你一起去，不然我不放心。”

楚燃那个样子，谁知道离婚手续能不能顺利办下来，离婚后便是离职。

杜幺怜不可能跟前夫在同一家公司工作，应念也容不下她。

这些林缈大致都清楚。

她随手拿了条正红色的粗线围巾将脖子和下巴裹的严严实实，经过上次在警局的事，韩野似乎忘记了要把行李送过来。

还是素姨又给她买了几件冬天的衣服，顺带着给杜幺怜也买了几件。

那件染了血的毛衣早就扔掉了。

她还是带着雪白的线帽，及肩的直发围在两颊，消瘦的脸看上去没什么肉感。

“那个素姨对你挺好的，买的东西都不便宜。”

没理由的坏可能很多，没理由的好却少之又少，林缈可不认为素姨是打心底里对她好的，不过是一种利用的手段罢了。

如果没了萧彦，素姨指不定再让她搬回地下室。

林缈没什么反应，不感激也不抗拒，她常常这样对人的好坏没什么大致的区分或感受。

别人不惹她她也不会故意找茬。

外头的雪小了些，她在毛衣外穿了件毛绒绒的外套，雪白雪白的，衬的小脸粉透充盈着光泽。

踩在雪地里，咯吱咯吱的声音让人觉得舒适。

一路到民政局，杜幺怜话很少，对比下来她就略显萧瑟了些，连条围巾都忘记了带，露着光洁的脖子，雪粒站在上面顺着毛孔的缝隙侵入寒意。

“感冒刚好，又开始折腾。”林缈替她擦掉脖子上的雪水。

她也只是空洞的回以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