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熄了火。

“你真要一个人上去？”他扭头问萧彦。

他不语。

点点头提着黑色皮箱下车。

“我跟着你上去，在门外面等你。”韩野拉住萧彦，不禁担心起来。

“不用，你不如在楼下守着，等江瑾月下来你能拦住她。”

萧彦的想法也不是没有道理。

韩野却还是皱着眉。

推开居民楼破旧的门板，随着弧度摇摆了几下，萧彦在黑暗里摸索着往前走，天色还没有黑透。

他借助了些光线。

抬眼望了下，屋顶是空的。

大概是被拆到一半就停工了。

整座楼看上去岌岌可危。

他咳了一声。

左手边的门忽然打开，咯吱几声。

江瑾月那张溃烂的脸还是让萧彦瞳孔微缩了下，她看到了。

“怎么？”她艰难的扯起脸部肌肉，“吓到了？”

这么久过去，萧彦再站到她的面前，已然不是她的萧彦哥哥了，他们中间隔着着的是萧老和江丰年的血。

深仇大恨都不足以形容。

萧彦挪开视线，往江瑾月身后的房间望去。

他对她没有半点情谊，刚才的反应也只是存在厌恶和惊讶。

怪不得韩野这么久都找不到江瑾月的踪迹。

为了生存，她不惜亲手毁掉自己的脸。

“林缈呢？”萧彦问她。

他把手上的箱子往江瑾月面前挪了挪，她目光明显亮了下，“钱给我。”

她伸出手，不自觉靠近了几步。

萧彦收回手，把箱子藏到身后。

“我要见到她才会给你。”

江瑾月僵住手，连带着眼神也恶毒了几分，她偏歪了下头，“那个贝戋人，哪里值得你喜欢？”

夕阳的红光穿透树丛，落在楼前的门中间。

被萧彦踩在脚下。

他双脚被晒的发烫。

抬起眸，忽觉这座废弃楼里很暗，只有他脚下这片光是明亮的。

他是不屑回答江瑾月的。

只低沉发笑，“你以前也是这样骂她的？”

“这算骂她？”江瑾月身上散发出下水道般的恶臭，她身上还穿着丧葬服，黑色很好的隐藏了脏斑，她也已经毫不在乎，从坐牢那刻起，江家大小姐的尊贵就一去不复返了。

逃出来，她看到林缈在琴楼里那副光鲜亮丽的模样，就恨的牙痒痒。

那么瞧不起的一个人，就不配过上好日子。

江瑾月那张脸实在让人不忍直视，可那双眼又值得深究。

她忽的凝视到萧彦，“你不是也见过吗？我是怎么打她的？”

那一次，萧彦顺路去银市接她去参加萧老的寿宴。

他不是看见过吗？

这件事突然涌入大脑，江瑾月目光凌厉，她没有忘，她那时还崇拜着萧彦，那个雨夜。

萧彦亲自将伞递给林缈。

他是在同情她，还是从那时就记住她了。

随着回忆的翻涌，一个可怕的念头占据的面积越来越大，江瑾月感觉到额头有冷汗冒出，融进她溃烂的皮肉里。

“你早就知道林缈是谁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