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缈渐渐习惯了萧彦现在的态度，也是一种理解。

面对她，他不恨就是善良的了。

她跟着草莓蛋糕移动，甜品店正临近关店的时间，她也就是最后一个客人了。

高跟鞋碰撞地板的声音清脆响耳。

“不是啊”林缈正犹豫着要不要跟萧彦说今天是出来做手术。

他蓦地抢过话。

语气里满溢出来的焦灼，“你在哪？我去接你。”

从阮阮家到林缈所在的甜品店距离很远。

她买完草莓蛋糕便出了店等在路边的公交车亭下，坐在广告灯牌的长椅上。

蛋糕盒子是少女心的粉白色。

上面还有只可爱的布朗熊。

林缈骨子里是喜欢这些东西的，算起来她也还年轻，并不比叶卿卿阮阮她们大多少。

独立过早，才塑造了现在坚韧的性子。

把一切喜好隐藏起来，好让自己老成一些。

手指柔软的擦过蛋糕盒上小熊的笑脸。

似乎有所感染，她也跟着扬起眼角，眼型完成月亮，细细碎碎的光从眉目里绽放着。

那是真心实意的。

广告牌玻璃罩中的银色灯光映在她后背。

照耀的她每根发丝都染着相同的颜色。

肩膀延伸至腰线的轮廓都是夺目的。

她低着头。

看着手中可爱粉白盒子入迷，眼球渐渐无法聚焦，困意差一点侵蚀意识时。

车轮碾压过地面。

萧彦没有立刻喊醒他，他半侧着身，一层茶墨色笼住林缈的影子。

她模样有些和婉。

像被春风滋润，迎着黎明的微光在春日里生长的娇嫩花朵。

头在睡意中猛地下扣。

林缈惊醒过来。

揉了下眼，一只手拎着蛋糕盒和那双旧鞋。

她打开后座的门弯腰正要把东西放下，车内微弱的几乎可以视而不见的光还是让她看到了。

那个毛绒绒的兔子挂件。

再往边上看。

纸袋子里露出一个西装衣角。

倒车镜里，萧彦看到林缈顿住的动作，“怎么了？”他已经将阮阮的事抛诸脑后。

“没什么。”

林缈放好东西，将那只兔子挂件握进手心。

柔软的毛捏的很上瘾。

她关上门重新坐进副驾驶，若无其事系上安全带，手心里的东西分明是舒服的，可就是觉得灼手。

“去哪了？”萧彦的神态松弛下来。

街道两边的店铺暗着。

偶有一两家还亮着灯，因为车辆很少的缘故，萧彦加快了车速。

林缈看着他，眼里没什么内容，口吻也平平淡淡的。

“去医院。”她说完，停了口气，又继续道：“做手术。”

手心贴着腰际很紧。

似乎要把那只毛绒兔子捏扁，酸酸的感觉流淌开。

那是她第一次在萧彦这儿感觉到不自信，不确定，没有把握。

阮阮那样美好又干净的女孩子。

就是她曾经向往的样子。

她比她更配得到爱。

萧彦的脸在林缈说完以后已经黑了下去。

却也没吭声。

“我今天看到杜幺怜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