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又停住，轻挑起下巴，手指揉搓在挺翘温软的唇上。

多少次从这里开始缠绵。

他笑的苦涩，“可惜这张嘴，除了讨好就是撒谎。”说完。

林缈周身急剧发凉。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算是解释也该知道哪里错了。

“我没有撒谎啊。”

“对。”

萧彦偏侧过头松开手，咳咳发笑，他低摇着头，“你是没有撒谎，撒谎还能原谅。”

他偏垂下的睫深感无力撑着耸拉的眼皮。

漆黑的瞳早已经失了色。

林缈不解疑惑，她咬了下唇，问：“你还在生气吗？”

这个猜测是无厘头，只是为了不让场面的气压太低。

萧彦的状态已经不是生气，恼怒，亦或愤懑。

那是一种失落。

从灵魂里散发出来的崩溃。

他从椅子上下来，绕到林缈身边握住她的腕。

贴近时。

林缈才看到他眼眶里积攒的雾意。

“你哭了？”她难言般问出口。

像是一下被猜中心事，萧彦忙侧了下头，再对上已经是一片荒凉。

“为你哭？”他仰头，像是听到了个笑话，扯着唇角在笑，脸部肌肉却是僵硬的。

房间里是惨白的四壁。

林缈却觉得又凉风飕飕穿进衣领。

萧彦溢着干哑的嗓子，“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我爷爷自杀的事？还有我得病，是从那晚你跑出去找我那天知道的吗？”

他开始是质问，沉郁的。

话尾，竟然抑制不住的泛起的嘶哑的气声。

那是哭腔。

被死死压在喉头。

林缈滞了下眸。

“萧伯母亲自来跟我说的。”她低下了头，羞愧间不敢再面对萧彦。

他手劲攥的骨骼碎裂的痛。

萧彦双眸猩红了一层，他睚眦欲裂。

沾了血的唇间诡异又古怪，“你同情我？”

他乏了。

不想再问那些低眉顺眼的迎合，趴在他胸口的喘息，甜腻的迎笑。

是否都是来自于同情。

这种想法让他所有的自尊一刻间坍塌成废墟。

萧彦问出来。

重呼一口合上眼皮，沉迎过的黑暗重重压在脑子里袭来。

“我全听见了，你和杜幺怜说的。”他凝视着林缈，凌迟似的重复她的话：“我欠他的，都是因为内疚。”

这么久换来的只有同情内疚。

这仅存的唯一情感竟然还是用亲人的命换来的。

“不是”林缈紧张了起来，她一只手企图扒开萧彦攥在手腕的力，咬着牙。

她怎么也想不到萧彦会跟上去。

还一字不落的将她们的对话听了进去。

“不是什么？”林缈非但抽不开萧彦紧锢的手，他还加紧了力向自己拉了一把，“你又想装出一副什么委屈的模样，你想说不是内疚，不是同情。”

他笑了笑。

浓重的凄然，“还是说你真的喜欢上我了？”

“为什么不能是呢？”

林缈的棱角又长了出来，她言语坚定。

对上萧彦审视的眸，一瞬的坦然。

他却毫无波澜，“演的真好，如果不是今晚我听到真相，倒真的要被你假意的真心给骗了。”

话落。

萧彦松开手。

指向楼上，“现在收拾好你的行李，滚出去。”

手腕的紧力骤然放松。

林缈偏倒了下，脚底发软。

“我以前就是太蠢，才会把你这种女人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