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粗的纸巾绵钩挂上死皮,撕扯着轻微的痛。
林缈不自然的掩着眸光,心下很是打鼓,“你怎么知道?”
这条街上人潮如水,在熙攘的闹市中来往。
静下心休息了一天,倒觉得是谁也不重要了,每天多扫一片地,累不死,光是维持繁复的生活就已经很难了。
“我也不知道,就是一种感觉吧。”田禾的理由显然不切实际,水灵的瞳底却一闪不闪,很是认真严肃。
林缈笑开了眼,挑着细眉慢慢站起来。
眼前发黑又伴随着眩晕,身子踉跄着腿脚也开始发软。
“你没事吧?”田禾忙扶着林缈,关切道:“店里生意不错你应该雇个人了,年纪轻轻没必要这么拼命。”
被她青白的脸色吓到。
田禾也忘了刚才那一茬,扶着林缈到椅子上。
她只是贫血,加上过度操劳,这点点小毛病也不足以放在心上,“没事的,你快去忙吧。”
说起来,花店和甜品店比,生意可要凄惨不少。
田禾还有空在着跟她打哈哈,林缈扶额,垂着下巴眯了眯眼。
她舔了下唇上的血。
没得滋味,平淡道:“我待会也要出去一趟,你再看到什么奇怪的人就打电话告诉我一声。”
田禾倒了杯凉水。
她留了个心眼。
站在林缈面前挡住地板上投射过的光线,细声道:“那我是不是要拖住他?”
“不用。”林缈抬眸干涩的眨了下,“把他赶走就好。”
周末。
超市里塞满了人,互相喷洒而涌动的气息黏连着热,减价大促销的喇叭声交杂着群众的交谈和嬉笑。
景象热闹活跃,又很是吵闹。
林缈推着小推车避让开人群,寻着空隙往收银台走。
每一排的队伍都是人满为患。
她随意选了个队,排了足二十分钟才到。
她不喜欢一个人逛超市,所以每次来都会一次买半个月的口粮,东西多到自己都拿不下。
一手提着大袋生活用品,手指被勒的发青,绷在中间的一块皮肤高高凸起一块。
另一胳膊圈着纸袋子。
模样看上去窘迫又无奈。
从超市出去,广场上涌动着一层热浪,铺天盖地的倾面而来,不过三步。
脊背已经冒气汗意。
她累得气喘吁吁,在广场上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轻按着手上的勒痕。
抬眼间,云层上折射而下的阳光刺的眼球发紧,眼皮扇动下长睫,光映在上面依旧不变的明亮。
人来往间,不约而同的停在远处。
他们形成一个扩大的圈。
广场上瞬间积满了人,无数的粉白色心型气球从中央飘上天空,人群错开的刹那林缈看到那中间有个男人,捧着一大束玫瑰,他摸摸后脑勺。
耳尖血红。
脚下铺满了花瓣,他站在那中间,对面有个女孩被推搡着站过去。
她朝着阳,乌黑的极颈短发,穿着一条漂亮的纯白色的长裙,脸颊清透白皙很快泛起娇羞的红晕,男人单膝跪地,手忙脚乱的拿出戒指盒。
林缈坐在椅子上。
忽然热泪盈眶。
激起的一层水汽埋在透亮的眼珠上,稍一眨动,滚动而下。
那就是了。
她永远羡慕的,向往的,渴求的模样。
健康,幸福。
那种女孩子从小生活在富足美好的环境中,没有大风大浪,一生都是她仰望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