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

林缈眯着眼睛，露出一抹古怪的神色，“瞧瞧，这副狼狈的样子还敢说大话。”

她的嗓音传入江瑾月耳中。

从后背没由来冒出一股冷意，今天这个林缈和当初被欺负的那个她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她是恶魔，回来找她报仇的恶魔。

江瑾月被这个想法吓到，她猛地发抖推开林缈，她手里的梳子掉在地上，断裂成两半。

“呀”林缈摊着手，眸光徐徐从梳子移到江瑾月惊恐的脸上，她笑的无畏，“断了呢，这种时候你不是应该上来给我一巴掌，让我赔钱吗？”

她说着一步一顿挪到江瑾月身边。

突然抓起她的手腕拉近距离，黑白分明的眼光死盯着她，江瑾月紧的发疼也挣不开。

“你想干什么，快放开我！”她压着尖锐的嗓子喊了两声。

萧彦在门外听到里面的动静，手刚转动把手，林缈斜眸看过去，忙出声阻止：“我没事，不用进来。”

她话落。

萧彦便真的没有再动。

江瑾月嗓子眼干涩，她原本还期盼萧彦会闯进来，只是林缈一句话他就当命令一般。

一股失落袭上心口。

林缈把她的模样收入眼底，“怎么样？是不是很失望？”

江瑾月干巴巴的笑出声，掩饰自己的心虚。

“我失望什么？我只失望当初就该弄死你！”

她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气息逐渐急促，一口口呼进的刺鼻香薰压的喉间鼻腔，胸间闷进一堵气。

出不去的气全部绕在喉咙，痒痒的气窜了上来。

林缈眼色一凛，手忙盖在江瑾月嘴巴上，憋着她的气咳不出。

她拼命挥着一只手抓打在林缈脸上。

指甲顺着额角抓出一道红肿的长痕，林缈感觉到一瞬间的痛，她松开手，推着江瑾月抵在梳妆台上。

“很好，还敢反抗，这样才有意思。”

江瑾月憋着的气越来越急，林缈也没有要松开的势头，她抬起那只空着的手慢慢抚上肿起来的伤。

“这跟你以前的力道比起来可差多了。”她叹息着，手又一点点挪放到江瑾月贴着纱布的眼睛。

她被捂着嘴巴，一句话也说不清楚，只含糊着呜呜两声。

林缈指腹贴上她的眼睛，深入一寸便加重一分力。

刚愈合一些的伤被按出一个凹陷，纱布被染成粉色，江瑾月浑身发颤，四肢酸软，能看见的那只眼淌出了泪。

林缈嫌恶的擦干指尖上的血迹。

她抹在江瑾月的衣裙上，干净的颜色上染了刺目的红。

江瑾月被甩在地上，拍着胸口猛烈的咳嗽出来，混合着口水粘膜咳在脸上。

林缈拍拍手。

她侧着身子开门出去。

萧彦一手捞过林缈的身子拽出来，靠近的气息驱散了身上的香味，“说了什么？这么久？”

林缈推开他，“只是跟江小姐道歉看了看她的伤。”

“你为什么要跟她道歉，应该是她跟你”

萧彦语调快速，想也不想的就说了出来。

林缈拉着他下楼，刚抬起两步，食指抵在他的唇中不悦的冲他摇头，“我刚才看了江小姐的伤，情况很糟糕，虽然她当时因为生气伤了我，但我终究是好了。”

她边说边叹气，继续拉着萧彦往下走。

“她的眼睛虽说是推搡间自己撞上去的”

萧彦松开她，只觉得好笑又好气，忍不住打断她，“你自己都说了是她撞的，况且她故意伤了你我还没找她的麻烦。”

他看着林缈的眼睛一字一句说的认真。

没有半点虚假。

这是她在试探萧彦，试探他在这件事上有没有任何怀疑的地方。

既然他这样说了，便是彻底相信了自己。

林缈笑了下，也不答应他。

出了江家她刚提出还是要回公寓住萧彦的脸色便迅速冷了下来。

住在萧家时也跟他提过几次，可他总是找理由借口圆了过去。

萧彦靠在车窗拧眉思考了半会，许久才极不情愿的开口，他跟司机嘱咐道：“去教堂。”

林缈正要问他什么教堂。

他好像能猜到她的心思，转过头双手捧起林缈的脸凑近，“别多问，再跟我走一趟我就送你回去。”

林缈在萧家，萧彦承受了压力并不小。

她不能走出房间，知道的也就只有每日三餐和一片天，对门外的事毫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