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椒的胸口再度难以抑制地剧烈起伏起来,她竟有些不敢直视蔚彻的眼睛,慌忙低下头去。下一瞬,她的下巴却被他以食指挑起,四目相对时,秦椒的耳畔全是自己清晰的心跳声,慌乱无章。
“椒椒。”
这一回,他亲昵地唤着她的小名,他的脸逐渐逼近,当鼻尖相抵时,他的气息窜入她的鼻息,是冷冽而浓郁的桂酒香。
秦椒颤抖着声音,道,“三公子,您喝酒了?”
蔚彻轻嗯,道,“午膳时,喝了些你送来的花雕。后来,又陪着五爷喝了两盏桂酒。”
“所以,三公子是来此醒酒的?”秦椒问道。
蔚彻轻笑,道,“这是我说给五爷的借口。”顿了顿,又直直望进秦椒的眼底,温情地说道,“椒椒,我来这里等你。”
“等……我……”
“可是,三公子怎知我会来这里?”
蔚彻再度失笑,“直觉。”
直觉的成分固然存在!但更确切的说,他是听了隋煜回禀的话,得知蔚彦从中挑拨,料想她心绪不宁,便猜她许是会来这深幽之处,觅得片刻宁静吧。
故此,等她,是赌,亦是缘。
“那三公子等我作甚呢?”秦椒懵懵地问道。
蔚彻沉吟片刻,才道,“我虽知你并非浅薄之人,然,他是蔚彦。毕竟,你曾经是那样为着他……故而,我心存担忧,我想与你解释。只要是关于你的事儿,我都不愿模糊带过!”
“因为我怕,怕一个不慎,就错过了!”
秦椒的一颗心怦然感动,眼眶微红,道,“三公子可曾想过,若是与朝颜公主成婚的话,和仪皇贵妃就是您身后的倚仗,如此一来,世子之位,唾手可得。”
她终归是有些难以置信,蔚彻竟真的会因为自己,而放弃成为公主的驸马,成为世子的机会吗?毕竟,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厨娘,何德何能,能得他这般看重?她心上的忐忑不安,总想着能够得到他的一再确定。
“你终归还是更在意世子之位么?”蔚彻面色一凝,眉宇间似乎郁结起了几分恼意,不知恼的是自己,还是秦椒,只道,“若我说,要得世子之位,无需倚仗和仪皇贵妃,你信么?”
秦椒蹙了眉,思量的却还是他究竟是因何而恼,一时默然。
蔚彻见秦椒一副无言之态,却以为她大抵是不信自己。她这是希望他娶了朝颜公主么,可她有否想过,若是他当真娶了朝颜公主为妻,或许连纳她为妾的可能都没有了。那么,国公夫人之位便是彻底与她无缘了。
又或者,秦椒根本就不在意自己是否能娶她,她心里想的,一直都只是蔚彦罢了。是否为了嫁给蔚彦,哪怕她为妾室也不在意,甚或可以毅然决然地抛开她梦寐以求的国公夫人之位呢?
蔚彻哑然,喉头一动,终是将心头上涌的苦闷与恼恨,全都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