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彻原是打算再独自冷静几日,兴许回过头来,秦椒就会有所改变,兴许他忍着忍着也就习惯了。然,蔚心澄出阁的这日,余贺巴巴地去抢了块凤凰芝麻喜饼来,他的心绪又开始沉沉浮浮起来,终究是拗不过她,也放不过自己。
或许,此生便是如此,他最大的惯性是即便如此恼恨,却还是无法习惯放下她。
蔚彻将手中的凤凰芝麻喜饼吃光了,才移步靠近秦椒。
蔚彻在秦椒的身后轻咳了声,秦椒委实吓了一跳。
回过神来,秦椒见自己身后笔直站着的是蔚彻,忙拉着阿舒行礼问安。
“你,”蔚彻开了口,却又不知道可以继续说些什么,勉勉强强地吐露一句,“这几日过得好么?”
秦椒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她倒不知如何回答蔚彻这个问题,若说过得不好,其实不然,与几个厨娘一道赶制喜饼糕点时还是很愉快的。若说过得很好,亦不妥帖,毕竟,那日蔚彻因何而恼,在她脑海中反反复复,始终是未解之谜,因此,她也昏昏沉沉了几日。
“你这是何意?”蔚彻问道。
秦椒斟酌了片刻,终归不敢直接问他那日恼怒的缘故,便道,“日子总是这样过,说不上好或不好。”
在蔚彻听来,这话似乎就是在说,有你无你,于她而言,其实都一样。
蔚彻皱了皱眉,满腔的不悦,却又无法肆意发泄在她身上。
秦椒望着蔚彻的脸色,只觉得他似乎更恼了,一时间亦不知如何宽慰。
气氛又僵又冷,一旁的阿舒只觉得自己快被冻僵了,忙随便找了个由头,告了退。
秦椒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阿舒倒是跑得快,怎么不记得带一带她。
秦椒心里明白,这会子就算她说要走,也走不了,不如扯了个话茬,道,“今儿四小姐出阁,府里真是热闹,我瞧着宾客们都挺喜欢那道凤凰芝麻喜饼的,不知三公子尝着了么?”
“吃过。”蔚彻应得冷淡。
秦椒听不出他语气里的喜欢或是不喜欢,也有些颓丧,喏喏道,“三公子若是喜欢吃,我在小厨房里藏了几块。或者,三公子现下想吃别的?”
蔚彻心中不快,刚刚吃了一块凤凰芝麻喜饼,其实并不饿,但一见秦椒这般恭顺柔婉的模样,又有些不忍心拒绝她。何况,秦椒做的吃食,没有不好的,他点头道,“也好,我正要回去延趣楼,弄些清爽的小点来。”
他肯吃东西了,是不是就说明他已经没有那么恼怒了。
是个好兆头,秦椒雀跃地说道,“那奴婢做好了,就亲自送往延趣楼?”
就当是她折磨了自己这几日的惩罚,让她做些吃食,再跑跑,蔚彻如此想着,应道,“也行。”
秦椒心上的欢喜简直要满溢而出了,这些时日的冷淡,总算要揭过去了。
蔚彻清了清嗓子,道,“你要回小厨房了么?”
秦椒点头,轻嗯了声。
蔚彻又道,“那就一起走吧。”
其实,秦椒也不是不曾与蔚彻并肩同行过,只是往常不如现下这般宾客甚多。若是半途中,被哪位宾客撞见了,恐怕是要闹笑话的。原本,就没有奴仆与主子并肩同行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