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半个时辰过去,蔚彻又忽然造访小厨房,贞儿十分识趣地说道,“三公子且在这里坐坐,奴婢去库中取些干玫瑰来,一会儿好煮茶。”
蔚彻冲着贞儿点了点头,待贞儿走后,便踱到秦椒身后,道,“一会儿我要去一趟东郊的闲庭庄,你可愿与我同去?”
“三公子是又在闲庭庄约了人?”秦椒一时脱口而出,却忘了今世,这还是蔚彻头一回邀她去闲庭庄。
“你知道?”蔚彻只是觉得此情此景这般熟悉,恍然若梦。
秦椒忙笑道,“奴婢之前,似乎听余贺说过。”
蔚彻轻嗯了声,接着说道,“我约了太子少保周阅泉一道品茶,想带你一起过去。闲庭庄修得不错,尤其是馨芷阁,是我让人重新布置了一番,你去看看喜不喜欢。”
秦椒听到‘馨芷阁’三个字时,脑海中的往事又纷沓而至。
回忆里,大抵就在康正四月中旬,就在馨芷阁里,曾经发生过一件骇人之事。前世的秦椒,听从了蔚彦的安排,故意在给蔚彻做的点心里下药。
至于,秦椒给蔚彻下的到底是什么药,蔚彦也没有与她细说。只是很偶然的一次机会,她在屏风后听见蔚彦与心腹白釉说起,这药是白釉亲手调制的,若没有她特制的解药,则服用之人便会沉睡不起,堕入层层梦境之中,终生不可解。
不过,最奇怪的是,彼时的蔚彻虽的确是吃下了秦椒下了药的点心,却也没有如蔚彦与白釉所愿,从此一睡不起。秦椒便猜是那药在调制过程中出了些问题,蔚彻只睡了半月,便重新醒来,且神采飞扬,愈发的容光焕发起来。
只是,蔚彻到底是因着沉睡了半个月的时间,错过了定国公的寿宴不说,他执掌的那些个庄子也跟着乱了。且这半月里,连定国公都开始动摇了立蔚彻为世子的心思,甚或有意要将重担压在蔚彦身上。蔚彦因而揽权得志了整整半个月,到底还是没能持续下去……
忆起往昔之事,秦椒顿觉心口发闷,仔细算来,如今已是四月,虽还未至中旬,只是四月初,但自她重生以来,也有很多事都没有按照前世的轨迹发生,尤其是在时间上,或是提前,或是延后,秦椒真有些拿不准。
蔚彻邀她去馨芷阁,她委实不想去的,前世犯的错,她不愿再错一次。
然,她若是不去,又难保蔚彦会不会让其他人在蔚彻的膳食里动手脚。斟酌再三,秦椒觉得自己还是该随蔚彻一道去馨芷阁,就当是赔罪也好,她不能只是不伤害蔚彻,更应该去保护蔚彻不被再度伤害。
于是,秦椒轻声应道,“好,奴婢愿随三公子前往。”
蔚彻点了点头,道,“吃食上,你就不必费心了。闲庭庄有厨房,也有厨子。”
这一项,秦椒不肯苟同,便道,“三公子,奴婢以为您的吃食,还是让奴婢与他们一起来做吧。一则,奴婢是个闲不住的性子,愿意多做些吃食,聊以打发时间;二则,也让奴婢见识见识闲庭庄的大厨们是如何做吃食的,奴婢也可多学习一番,再回到玉蘅居的小厨房里,与其他人说起,便也有些底气。”
闻言,蔚彻便道,“你若觉得高兴,那便随你。”
此话说罢了,蔚彻又觉得口气过于生硬,怕秦椒生气,便又软了语调,半哄道,“总之,你是真心欢喜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