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彻却转了个话锋，道，“椒椒，你应该知道云姨娘即将入府之事吧？”

秦椒点了点头，坦言道，“才刚，阿舒告诉过奴婢了，依着三公子的意思，是想拨了奴婢过去帮忙么？”

“我自是不愿你过去，只是，蔚彦赶在我的前头，亲自去了趟舒涵院，先与祖母提了，希望你去大厨房帮忙做些吃食。”蔚彻据实以告。

“所以，老夫人的意思，也是让我过去帮衬着？”秦椒问道。

蔚彻点了点头，又道，“其实，母亲也希望你去的，她觉得你处事稳妥，也好看着那起子人，莫再出了乱子。”

秦椒闷闷地哦了声。

蔚彻并不知她只是嫌麻烦，不愿摊这档子混事，倒想着她大抵还未彻底放下蔚彦，一时间只觉得胸中烦闷，又无从说起。

秦椒只顾着低头沮丧，并未发觉蔚彻的烦忧，一路行来，二人默然无话，各怀心思。

待到了延趣楼门前，终是蔚彻憋闷不住了，率先开口道，“椒椒，这摆宴之事，纳妾与娶妻，亦或是小姐出阁，皆有所不同。二房的小厨房里有位唤作如善的大丫鬟，从前跟着几位掌事妈妈们料理过姨娘入府的摆宴事宜，想来是有些经验的，你去寻她，兴许她还能助你一臂之力。”

“好。”秦椒依旧闷闷地回应道。

蔚彻见她不快，私心里想说几句好听的，能宽慰她的话，却又不知如何提及，便只得又绕到纳妾摆宴之事上。可，这话虽说出了口，他却没了底气。

这还是蔚彻第一次觉得自己没有把握和胜算，不知秦椒究竟如何作想的。也不知这番话，于秦椒而言，会否再度揭了她心上那道疤。

正当蔚彻担忧时，秦椒却蓦地抬眸，脸上的阴霾尽去，唯留一张柔媚的笑靥。

“三公子安心，奴婢定不负所望。”秦椒说着，眉眼弯弯，红唇嫣然。

蔚彻见她展颜，心上那份揪紧的闷痛，才稍有缓解，遂道，“你不必太过认真，旁人的事儿亦无需多管，只要保证你自己稳妥就成。就算当真出了什么乱子，你也不必怕，总归都有我在。”

闻言，秦椒的心上愈发明朗安定，笑颜也愈发灿烂耀目，道，“奴婢知道的。”

蔚彻抬手，推开延趣楼的门，往里走去。

秦椒跟在蔚彻身后入内，凉风拂起的纱帐宛若斑斓蝶翼，那掩在朦胧纱帐后的沐霓瑶，眉眼低垂，手执一支长柄青瓷小勺，搅动着青瓷碗中浓稠的甜羹。

听着窸窣声响，沐霓瑶抬起头来，望着迎面走来的蔚彻，道，“上回做的夜宵，不合你的口味，我便做了碗芋泥羹来，你快来尝尝看。”

蔚彻并没接过沐霓瑶的话锋，只问道，“谁放你进来的？”

“我没什么特别的意思，不过就是想做些让你合意的吃食。”沐霓瑶没有直接回答蔚彻的问题，而是表明自己的心思。

“沐小姐，你应该明白的，其实，我有秦椒做的吃食，足矣。”蔚彻说着，回望了一眼秦椒，小姑娘含羞带怯地低下头去，却忘了藏起唇角微扬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