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娉便又笑道,“公子莫急,我只是在与余妹妹说笑呢。我自然知道,她也不是精于刺绣之人,何况,有些东西,原本就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余妹妹既然随了宋公子一道过来,自然也是我的贵客,你们就快入席吧,看看我今儿给你们备的茶果子如何?”
话题既引到茶果子之上,宋玉寒与余丝韫又都入了席,才一落座,他们的眼光便被案上的几道茶果子深深地吸引住,再也移不开了。
余丝韫十分诧异,上回见姜娉时,她的那双手,拿个稍重些的木勺子都磕磕巴巴地拿不稳,竟能做出这般精巧的小点来么?这牡丹果子,国色天香;柿果子,明艳逼真;橘果子,鲜丽巧致;最是那道山茶花果子,珠粉秀丽,格外的娇艳柔嫩,令人一见倾心。
宋玉寒表面沉静,内心亦是波澜起伏。
“如何,这几道茶果子,看着很美吧?有没有不忍心破坏的感觉?”姜娉眉峰轻扬,语中带笑,颇有几分得意。
见姜娉一副喜上眉梢,志在必得的模样,余丝韫银牙紧咬,良久后,才缓缓吐了口气,道,“然不成,这些茶果子,当真是姜姐姐亲手所做的?”
“山外山,人外人。即便不是我亲手做的,想来也足以令余妹妹甘拜下风了吧?”姜娉悠悠说道。
宋玉寒则道,“这些茶果子,可是上回做红薯糯的那位厨娘做的?”
姜娉本来也没打算隐瞒秦椒的存在,一则是前几回都没找着机会把秦椒介绍出去,二则她答应了蔚彻,不轻易将秦椒引荐给别的男子。在姜娉的认知里,宋玉寒自然就在蔚彻口中的‘别的男子’之列,故而,她自觉不能将秦椒请出来。
姜娉道,“是,不过,她忙,眼下并不在姜府。”
“那还真是可惜了。”余丝韫比宋玉寒先遗憾地感叹道。
姜娉则不以为意地说道,“她虽不在,却也并不影响她所做的茶果子的口感。”
余丝韫笑道,“这个自然是,光是看着这几道茶果子,虽有些不忍破坏美感,却也不愿就此错过如此美味。”
余丝韫说着,抬手捏起一块山茶花果子,正要尝,却听姜娉道,“余妹妹且慢。”
余丝韫手上一顿,望着姜娉,不解地眨了眨眼。
“余妹妹眼下就想尝,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余妹妹得先认输。只要余妹妹承认自己做茶果子的手艺,比不过我的这位朋友,即刻就可以大快朵颐了。”姜娉道。
宋玉寒以为余丝韫会很有骨气地放下手中的那枚茶果子,毕竟,自宋玉寒有记忆以来,在厨艺这件事上,余丝韫从来都不肯向谁认输。
然,余丝韫这回眼都不眨一下,立即冲着姜娉道,“我输了,输给姜姐姐的这位朋友,我丝毫不觉得丢人,甚至是心服口服的。”
这一回,连姜娉都惊呆了。
余丝韫咬了一口手中的这枚山茶花茶果子,恍然道,“我方才一直想不明白这山茶花果子的颜色怎能如此好看,眼下倒是明白过来了。原来这般娇粉的颜色,是用苋菜汁染就的,不枉我认了一回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