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进厨房是打算亲手做饭?”秦椒一面随着余贺往玉蘅居走,一面不解地问道。
余贺则无奈地叹道,“也不知这位表小姐今天是怎么了,非说要做一道爆炒腰花,要给咱们三公子用。可她连葱蒜都不分,真的不敢想,经她手做出来的菜是个什么模样。”
秦椒一时没忍住,笑出声来,道,“她上个月来时,也是一时兴起,做了一道嫩炒猪肝,我还记忆犹新呢,那焦糊焦糊的味道,委实让人无法下咽。”
“原以为上回失败了一次,她便不肯再折腾了,没曾想今日又……”如此忆起来,余贺苦笑了一声,辛酸地摇了摇头。毕竟,他可是被迫着将那道嫩炒猪肝给吃了个精光,真真是太折磨人了。
说话间,秦椒与余贺到了玉蘅居,正厅里蔚彻正坐在窗边,手中执着一卷似账册般的厚簿子,隋煜则静立在一旁。
看这情形,想是蔚彻有要事需得处理,秦椒也不愿上前搅扰,便和余贺转身去了小厨房。
待他二人到了小厨房门前,打了帘子,便见整个厨房里杯盘狼藉。
而那位立在灶台前的姜娉,一手握着锋芒锐利的菜刀,一手提着殷红的腰子,面色狰狞。
余贺在秦椒耳畔低声道,“瞧瞧,好好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家,非要勉强自己,都折腾成夜叉模样了。”
秦椒轻笑了声,举步向里间走去,对着姜娉,福身道,“表小姐安。”
姜娉抬起脸来,凌乱的发贴在面颊,一双目光尤为凌厉,声音也干哑得骇人,“我安什么安,就想做一道菜给我表弟吃,怎么就这么难呢!”
秦椒浅笑,柔声道,“不如让奴婢来替表小姐代劳吧。”
“那不行,今日我定要亲手做好吃的给他,上回他去我家,救了玉歌儿,我都还没有好好谢谢他呢!”姜娉心意已决。
余贺怕姜娉记不起来,毕竟姜娉养了那么多只鹦鹉,每只鹦鹉的名字都不一样,遂在秦椒耳畔低声解释道,“玉歌儿,就是她家那只浑身绿毛的鹦鹉,最会饶舌的那只。”
“我记着呢,之前随三公子去姜府做客时,见过的,的确是很活泼可爱,声音也好听。”秦椒亦低声道,又问,“只是,玉歌儿是怎么了?怎地还需要三公子来救?”
余贺道,“也不知那调皮的鹦鹉飞到哪里作死,弄了一身伤回来。恰巧那日三公子也在姜府,顺手就给它治了个伤。”
“嗯。”秦椒对于蔚彻会医术这件事并不意外,前世时他就曾经救过她许多次,但关于他是否救过玉歌儿,实在是很模糊了。
余贺与秦椒说了几句,想起还需得将姜娉先劝回再说,便道,“表小姐,厨房油腻,不适合您待着。不如,请表小姐移步至静桐轩,那儿备了表小姐喜欢的雪花酥,和麦香牛乳茶。”
姜娉一听麦香牛乳茶和雪花酥,心上有些动摇。然则,当她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刀和腰子时,又道,“不行,我怎么能为了一口吃的,就撇下它们!不行,绝对不行,这是我对阿彻的心意啊!”
余贺蹙了蹙眉,绞尽脑汁想着法子劝她走,却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秦椒则柔声哄道,“表小姐的心意,三公子定早就体会到了。眼下,正是要预备晚膳的时候,如果表小姐能移步,将厨房让给奴婢,奴婢就能在晚膳中添一道辣子鸡……”
“辣子鸡?!”姜娉惊呼,这可是她的最爱之一啊。
“嗯,表小姐也知道的,这做吃食也是耗时得狠呐,若是时间充足,奴婢还能再做一份番茄牛腩,香煎豆腐,或者是蒜香排骨?”秦椒故作自语之状。
而姜娉却听得一清二楚,这秦椒是在诱惑她啊!这几道菜都是她素日里最喜欢的,不,不能妥协!
“若是再拖下去,怕是时间不够了,那就只能……”
“别说了,我走!”姜娉到底是拗不过秦椒的,只因姜娉曾吃过秦椒做的菜,知道她的厨艺绝佳!既有大饱口福的机会,那就该好好把握。至于,对蔚彻的谢意,反正是自己的表弟,又有什么好客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