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的模样实在痛苦,卫以惜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会,才犹豫的说,“难道是开始熬的汤汁太难吃了我把鱼腥草跟蛇胆还有蜥蜴尾混在一起熬了些汤药,想着三者都是药材,应该对你的身体有好处就加了点进去。”
简直是难吃到人神共愤怒,侠客觉得最开始吃的变质食物跟老鼠肉都比这个好吃。
“算了,”卫以惜自觉做的食物的确有些离奇,把那一碗鸡蛋羹从侠客面前拿开,给他夹了块咸菜,“先吃口这个压一下吧,我去给你倒水。”
侠客没想太多,只想赶紧把这难以忍受的味道压下去,张口就吃了。
舌头碰到咸菜的瞬间侠客才感觉不对,感觉上面全都是细碎的粉粒,沾满了口腔,等他反应过来,嘴里的水分全被盐分夺走,甚至都不够把咸菜上粘着的那一层满满一层盐给融化,他连忙吐了出来,犹如在沙漠中即将渴死的旅人一般,哑着嗓子道,“水……”
卫以惜连忙把水递给他。
侠客咕咚咕咚连着喝了五杯。
沉默了许久,侠客脸色煞白道,“阿惜,还是去外面买着吃吧。”
……
安然无恙的睡了三天,就在卫以惜即将放松的档口,第四天早晨,意料之中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睡梦中,卫以惜隐隐觉得脸上有些痒,像是有跟羽毛在脸上扫动,一会是鼻子,一会是眼睛,一会是眉毛,最后居然还落到了唇上,来来回回,不厌其烦,本来这些并没什么,但在某个瞬间,忽然有一个温热湿润的东西舔在了他的唇上,离开时带起一阵冰凉,吓得他猛地睁开眼。
一个热哄哄、毛绒绒的脑袋拱在他的颈窝,呼吸出的热气喷洒在脖子上,扰动了几缕头发,搔的有些发痒,右手被一双手臂牢牢的缠抱住,已经麻木到没有知觉,还有一条腿搭在他的腰上,让他动弹不得。
一如之前的那个早晨。
卫以惜出神了一会,总觉得刚才的梦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令他有些心悸。
琢磨半天没有丝毫头绪,他才回神到现在的状况上,或许是因为早有心理准备的缘故,这次的情况并没有让他像上次一样窘迫慌乱。用仅剩的左手推了推拱着的脑袋。然而纹丝不动。
他又抽了抽自己的手臂,发现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在对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抽身了。
闭了闭眼,轻声唤道,“侠客。”
没有动静。
加大声音,还试着抬了下右手,“侠客。”
那脑袋终于动弹了一下,半晌,带着浓重的睡意闷声问,“……怎么了”
“我的手麻了。”卫以惜再次抬了抬右手,无奈道。
侠客身体一僵,感觉到自己胳膊中抱着的手臂,一下子清醒了。
他猛地撑起上半身,“我……”
卫以惜揉了揉酥麻的右手,起身坐了起来,穿上外衣,静静等着他的回答。
侠客摸了摸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又摸了摸身侧,却什么都没摸到,只有大片被单的触感,“我的被子呢”
卫以惜顺着他的疑问看了一眼,一床好好的棉被凄凄惨惨的躺在地上,枕头还歪歪扭扭的斜立在一旁见证。
心中霎时有些五味杂陈,不仅是侠客接近他没有丝毫察觉,就连被子掉下床这么大的动静都毫无感知,果然是由于身体的变化导致感官受到了影响,连带着对危机的察觉力也钝感了,多年苦心修炼的真气犹如过眼云烟一般,说没就没,还真是有点不真实。
他走过去把棉被捡起,打了打灰尘,回答道,“在地上。”
闻言侠客愧疚的垂下头,不好意思的说,“其实……我忘了说,我有点梦游的坏习惯,以前抱着哥哥睡习惯了,所以旁边有热源会不自觉靠了上去。”
卫以惜抬眸看了他一眼,“对谁都这样吗”
侠客愣了一下,卫以惜也跟着一愣,顿时明白这个问法不太合适。
因为这句话要是换作别人讲出来,都会被当做是在吃醋的表现。
“当然不是,因为是你所以才这样。”侠客笑眯眯道,面色不改的说出了这一句听起来颇为肉麻的话,其中还掺杂了一丝戏谑。
卫以惜假意嗽了一声化解尴尬,解释道,“抱歉,我的意思是若是别人就太危险了。”
侠客脸上笑意不减,“恩。”
“既然你有这个病,那我们还是分开睡吧。”
这句话倒是让侠客变了脸色,刚才的笑意全然不在,连忙道,“阿惜,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可……”卫以惜自认为若是以后每天早晨都这样来一次惊吓,会导致心肌劳损。
“我只要黏上你,你推开我就行。”
“那样会弄醒你。”卫以惜皱眉。
“没关系,正好纠正一下我的毛病。”侠客毫不犹豫道,“但唯独你答应我的事不准后悔。”
早知道就不该答应。卫以惜忽觉悔不当初。
“那就这么定了,我饿了,快去买饭吧。”侠客趁着对方没有后悔,急忙转移话题。
“罢了。”卫以惜轻叹一声,无奈接受这项提议。
只是去洗漱时,他无意间发现脖子上几处不易发觉的地方多了几个红斑,指甲大小,用手摸了摸,不痛也不痒,只是大范围的泛红,似乎并不是过敏的症状,但实在也想不出别的可能,莫名了一会也就随它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