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毫没有任何慌乱，卫以惜微微侧身避过飞坦挥往胸膛的一刀，然后伸出左手，轻轻在飞坦的后颈上轻砍了一下。

虽然之前想过要成为铁石心肠的屠戮人，但那也同时意味着他将会舍弃作为自己的最后的正义，父亲曾对他说过，没有底线的束缚，与行尸走肉无异。他不希望等回去之后，被阳儿以异样的眼光看待。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尽可能不去杀对自己构不成任何威胁的人，以此作为自己最后的底线。

飞坦捂住自己的后颈一下子蹿了出去，他在一个破败的木柜上站定，缓缓把自己的手伸到眼前，看着毫无变化的手心，微微一怔。

他的脸瞬间垮下，仿若阴云密布，“你……在开玩笑”周围的空气仿佛被他的怒气给感染了一样，带着一股凝滞不通的感觉。

没有人能够在流星街不杀人。倒不如说，在流星街不杀人的人都是奇珍异种，他们就像是走在大街上的奇装异服者一样，招惹旁人的厌恶与白眼。

在这个地狱里，每个人为了活下去都会手染鲜血，脚踩无数尸体，无论是谁都别想独善其身。如果真的出现这种人，就像是杂草里忽然长出一朵洁白的花一样，格外乍眼，引人采撷。流星街人面对他们的态度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呵，那我偏要把你拽进这肮脏的泥土里，看着你跟我们一起打滚挣扎，别想逃开。

他们中不是没有强者，但是最长的一个也只活到了十八岁。

“……没有。”卫以惜话语刚落，飞坦的身影就已经又近在咫尺了，这次他的攻击比之前更快更狠，招招取向卫以惜的要害，如暴雨一般。

但这在卫以惜看来，还是不够快，他一一闪过飞坦的袭击，硬是没让他沾到一丝一毫。接着，他抓住一个空隙，猛地一蹲，伸腿扫向飞坦的下身。

飞坦一下子被绊倒在地，瘦小的身体在垃圾堆里滚了好几圈，碰了一鼻子的灰和血，白净的脸上跟衣服上沾染了污泥，看起来脏乱不堪。他趴在地上，用双手撑起上半身，阴狠的瞪着面前的黑衣黑发之人。

“……你此时不杀了我，将来我会让你后悔到死。”

卫以惜对这句威胁充耳不闻，一步一步走向他。

“我会亲手杀了你。”

脚步不停，甚至连步伐频率都没有一丝改变。

卫以惜轻瞥了一眼在地上趴着的人，然后收回目光，抱着两个面包与他擦身而过。

他现在没有心思分神去哄小孩，他还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要去考虑计划，不能在这里耽误时间。

飞坦眼睁睁看着那双黑靴从身侧经过，没有一点停顿，“可恶……不要用那种看蝼蚁的目光看着我……混蛋……”双手的指头深深地抓入泥土之中，细微的呓语声只有他自己能够听到。

“我要杀了你……我绝对要杀了你！”因为刚才的打斗，飞坦身上捂的死死的黑色长袍松开了一些，露出了里面的领口。只见苍白的胸口上布满了斑驳的鞭痕，新伤旧伤纵横交错，褐色的疤痕上长着嫩粉的新肉，狰狞恐怖，看起来惊心动魄，甚至上面还有几个烟头烫过的痕迹。

“我要把你的手指一根一根折断，把上面的指甲一个一个剥落，拿竹签刺入你的指缝，听着你的求饶哭嚎，把肉一片一片的从你身上削下。”

阴沉的低笑声从喉管里传出。

他要把所有蔑视他的人全部杀光，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