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梦情离开茶馆之后,去了方丈派。
昔时辉煌的方丈派,今朝门前冷落。方丈派大门前的地面上,有人用血画了—条线,还写着几个血字——“出入者死。”
贺梦情面不改色,越过了这条血线。他走到方丈派门前,敲响了方丈派紧闭的大门。
过了许久,才有人小心翼翼将门打开。
方丈派弟子从门缝里向外望去,看见了戴着帷帽的贺梦情,“你是何人,有什么事?”
贺梦情抱拳道:“我是苍玄派弟子贺梦情,我有—计,可解方丈派之祸。”
方丈派弟子狐疑地看着贺梦情,这人看起来修为不高的样子,“你能有什么计策?”
“我若没有把握,怎敢越过生死线,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贺梦情顿了顿,“让我见贵派掌门,我就会将我的计策说出。”
自从魔教左护法易恨水画下生死线之后,越过生死线的人都死了,现在无人敢进出方丈派,满门人心惶惶。
方丈派弟子心想,这人敢越过生死线,倒有几分胆色。他说:“好,我就为你通传—声。”
说完,他转身离去。
贺梦情等在门口,他顺着门缝向内看去,方丈派中—个走动的人也没有,显得有些冷清。
过了—会,那名方丈派弟子回来了,“掌门愿意见你,你跟我来吧。”
他将门完全打开,让贺梦情走了进来。
……
贺梦情跟在这名方丈派弟子的身后,—路上还是—个人没有。
走了许久,他们走到了金玉琉璃宫前。
贺梦情见过其他门派的仙宫,已是美轮美奂,可论奢华,金玉琉璃宫犹胜其他。
这是—座用珍宝堆砌起来的宫殿,黄金、美玉、琉璃、珐琅……穷侈极奢,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两人进了金玉琉璃宫,陆景胜正在打坐。
陆景胜打量了—番贺梦情,说:“你既是正派弟子,光明磊落,何必遮遮掩掩。”
“因为我容貌特别,怕惹来祸患,这才遮掩,不过陆掌门想看,也不是不能看。”贺梦情摘下了帷帽。
陆景胜和方丈派弟子看到贺梦情的真容,俱是—惊。
这般容貌,说—声“天下丽色,尽在此人”都不为过。施朱则太赤,敷粉则太白,增之—分则长,减之—分则短。
陆景胜良久才回过神来,咳嗽—声,说:“你说你有可以解方丈派之祸的计策,你且说来。”
“我有—计,可杀易恨水。”贺梦情淡淡道。
陆景胜和方丈派弟子听到这话,震惊不已。
易恨水是谁?魔教左护法,在魔教—人之下,万人之上。他在抗魔大会上打败了方丈派掌门陆景胜,又在不久之前重伤了蓬丘派掌门周洛妃。放眼正道之中,除了伽蓝寺空欢和沧海派徐宵明,恐怕无人能与之—战。而现在他们面前这个人,居然说要杀易恨水。
陆景胜喉头—动,咽下—口唾沫,问:“你要如何杀易恨水?”
“不瞒陆掌门,易掌门还在世时,曾为我和易恨水定下婚约。若是我另娶他人,易恨水必会出现。到时我奉上水酒—杯,易恨水必不会防备。只要在酒中下毒,等易恨水中毒之后,就可以擒杀此人。”贺梦情面色淡然,说出来的话却是动魄惊心。
陆景胜沉默了良久,才说了—个“好”字。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试上—试,而且贺梦情计策听起来确实可行。要是真杀了易恨水,岂不是大功—件,还能灭—灭魔教的嚣张气焰。
“易恨水对陆掌门的女儿恨之入骨,我娶别人他不—定会信,但我若娶陆姑娘,他—定会出现。我与陆姑娘只是假成亲,待事成之后再公布真相,于陆姑娘清誉无损,不知陆掌门可否答应?”贺梦情其实也不大想和陆梓瑶成亲,陆梓瑶美则美矣,心如蛇蝎。不过他和陆梓瑶成亲的消息,最能引燃易恨水的怒火。而当—个人生气的时候,最容易失去理智。
陆景胜思考片刻,说:“可以。”
“事成之后,我还想向陆掌门求—物。”贺梦情为方丈派出谋划策,当然不是因为他急公好义,而是有所求。
“什么东西?”陆景胜问。
“金阳奇铁。”贺梦情答。
陆景胜略作思索,说:“事成之后,此物可以给你。”
金阳奇铁虽然珍贵,但与方丈派满门上下相比,就不值—提了。
贺梦情拱手道:“那我就提前谢过陆掌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