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厮聒噪得厉害,张辰淡淡地瞪了他一眼,吓得对方往后退了两步,然后伸手按在刘大夫受伤的腿上。
真气运转,一股似有似无的雾气透过掌心直接钻入刘大夫肌肉里。
看地中海穿着该是个在县城的人,不像是当地农户,被张辰无视后有些恼,一个人又不敢上,回身大喊:“乡亲们呐!你们还愣着干嘛?忘了刘大夫的恩情了吗?如今刘大夫落难,是个汉子就该挺身而出,让这恶棍看看,咱们沙河村没有孬种!”
没啥煽动性的话却戳中了农村人的痛处,这里谁都不愿当孬种!
一瞬间,场面乱了,一群汉子推开秋香就冲了上来。
张辰脸色一变,回身之时,刘大夫提气大吼了一声:“都住手!”
人都停住了,没人再说话,全都愣愣地看着刘大夫,一脸不解。
刘大夫那一吼像是用光了全部力气,神色萎靡,众目睽睽下竟伤心地哭了。
没人知道为什么,看刘大夫的样子不像是因为受伤而哭,像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
“报应!都是报应啊!”刘大夫开始自言自语。
一群人更懵了,那地中海开口安慰:“刘大夫,您就别说傻话了,您这辈子救了多少人?哪里有什么报应?”
“你们不懂。四十年前,我本是山中无名寺庙中的小和尚,一心念经诵佛,不想犯下大错无颜面对佛祖,便还俗行医,希望广积福缘能减轻我的罪孽。”
“刘大夫,有啥罪孽?就算有罪,您这些年积的德也足够了。”
“不够!不够!远远不够!”刘大夫忽然激动起来,昏黄的眼睛竟有些狰狞,“我还忘不了她!我心里还是不安,知道报应总有一天会来的!”
地中海说起话来没完没了,还想说啥,秋香窜过来一把将他扯开,叉腰横道:“我说你这人咋没脸没皮的?没看见刘大夫情绪激动吗?你再问,万一刘大夫出问题咋整?”
“农村悍妇,你懂个屁!我这是开导,让刘大夫解开心结,解铃还须系铃人听过没?没文化就别插嘴!”
“是啊!解铃还须系铃人!”刘大夫一声感叹,“我命中该有此劫,是我自己不肯放过自己!也罢也罢,说出来或许会好些。”
接着,刘大夫断断续续讲述了自己的过去。
其实很狗血,就是在他当和尚的时候跟一个女人有了关系,又被人家男人知道了,结果刘大夫没怎样,从此以后那女人天天被丈夫毒打,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自己又没勇气去面对,没有想办法救她。
千算万算也没算到沙河村的刘大夫有这样的往事,村里的八婆们伸长了脖子嚷着想知道是谁。
地中海也被吸引了,也跟着追问。
孙瑶丫头听不过,小声嘀咕:“你们有没有良心?竟朝老先生伤口撒盐。”
刘大夫摆摆手,幽幽叹息:“没事儿了,要说就都说吧。她叫苗春妮,正是沙河村的人,我一直不离开沙河村就是想偷偷看看她。”
“苗春妮?”地中海小声念着,“这名儿咋那么耳熟?”
外面很快有人想到:“苗春妮不是跟儿子去县城住了好多年了?他儿子叫啥?”
地中海脸色猛地一变:“苗春妮不是我妈么?”
“你奶奶!”地中海跳了起来,“你这妖言惑众的淫僧!你t乱说信不信我分分钟砍死你!你信不信?你信不信!”
地中海脑子炸了,为数不多的几根头发都立了起来,心说老子打不过那小子,还打不过你这个糟老头!
“叫你丫口无遮拦!”
地中海冲了上去,可迎接他的确实一个带着劲风的拳头!
下一秒,地中海成了片叶子,飘在半空,徐徐落下。
孙瑶白了张辰一眼:“你这是公报私仇。”
张辰:“嘘,知道就别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