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杭皱眉,眼神不善地上下打量着冬梅,你又是谁?
两个人正眼不对眼,从宋杭的身后头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既然回来了,那就进来吧,见见你姐姐,来,见见她。
苏宁乐鼻头一酸,刚止住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宋杭这才转过身来,搀扶着苏宁乐,而冬梅则眼疾手快地搀扶着苏宁乐的另外一只手。两个人搀扶着她,就好似苏宁乐已经是一个年迈的老妪。
每踏进这小院子里头一步,苏宁乐就感觉自己的步伐又沉重了一步。
院子的正中间,放着一个娇小的棺椁,旁边挂着许多白绫。义庄离苏家远,那信传到苏宁乐手里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了,也就是说,苏宁乐连苏娱最后一眼都没有看到。
并且按照道理来说,这农户里头死个人也不是个什么稀奇事,但苏家就得了这两个女儿,因此是宝贵的很。甚至这棺椁,还是苏家爹娘百年后给自己准备的。
苏大娘眼睛红红的,拿着块粗布衣裳不停地擦着自己的眼睛。
宁乐,既然回来了,你姐姐平日是最疼爱你的,你便见她最后一面吧。苏大娘擦擦一直没有停过的眼泪,让自己冷静冷静,对着旁边要抬着棺椁上山的几个孔武有力的大汉说道,开棺。
宋杭和冬梅止步于此,苏宁乐一步步地迈开沉重的步伐走向院子中间的棺椁。
几个大汉将棺椁打开,苏宁乐走过去,在棺椁边上,看着躺在棺椁里头容颜仍旧姣好的苏娱愣愣地出神。
骤然间,苏宁乐眼神聚焦在一个点上。
伸手向棺椁里头探去,从苏娱的头里抽出来一根细长直的针。
控制朗溪死亡的那根针!
苏宁乐睁大了眼睛。
大理司。
姚大人,晚辈实在是叨扰了。白千凡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对着眼前的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作揖。
哈哈哈哈,雄厚的男声在空荡的环境里头响了起来,白大人竟然亲自来本官的府上,说吧,是有什么事情?
白千凡直起身体来,眼前的姚大人皮肤黝黑,一双眼睛精明地盯着他,一只手还在不停地抚着自己的胡子,他清浅一笑,开门见山,姚大人,晚辈昨日在大理司翻卷宗时发现,令郎的死,有蹊跷。
哦?姚大人肥胖的脸上,挤的看不见的小眼睛微眯着,说说看?
令郎死在夫人的床上,可身上却没有什么伤口。朗姑娘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而已,怎么可能在夜晚就将令郎一招毙命?
姚大人脸上的笑意慢慢的褪去,他高深莫测的笑了笑,白千凡看过去,顺着白天的光,姚大人脸上的油光反出光来,看起来更加的不好惹。
贤侄现如今才弱冠的年纪吧?
姚大人没头没脑的忽然来了这么一句,听起来是高深莫测,但实际上却是在敲打白千凡。
男人微微一勾嘴唇,晚辈确实是只有弱冠的年纪,不过,晚辈却已经明事理了。他弓着腰面对着姚大人,大人,不瞒您说,晚辈想要开令郎的棺,重新判决这一个案件。
当时若不是晚辈正好有事出去,那这案件是断然不会让那下三司受理的,毕竟是令郎,晚辈定会力求讨一个公道。所以,晚辈现在想要开棺重新受理这案件,不知道大人的想法是什么?
姚大人脸上笑意全无,他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一个妇人从旁边冲了过来,我儿都死了那么久!你为何要扰他清净!
一个人影眼看着就要撞上白千凡,青辰一把拦在白千凡的面前。
你干什ashash青辰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白千凡给捏到了身侧,向前作揖,既然大人不同意的话,那晚辈告辞。
说完转身就走,青辰在一旁小声嘀咕,大人,这不是咱们的目的还没有达成么?为什么要走。
白千凡一甩衣袍,将宽松的袍子悉数甩到了身后,走吧。
一路上回去,白千凡拒绝了车马,而是自己走了起来。青辰在一旁摸摸缩缩,嘴里不停地出怨言,怎么这样啊,都不配合大人的。
多说无益,这次我不过是提醒了他们一次罢了。若是他们不同意,白千凡垂下眼睑,那也只能使用非常手段了。
白千凡走到一处地方,青辰拍了拍大人的肩膀,大人大人快看!那不是姚大人么?
白千凡顺着青辰的手看了过去,果不其然,那姚大人挺着个肚子,进了青楼。他微眯着眼睛,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姚大人一直是以爱护妻儿著称,就连当今圣上都称赞过这姚大人,要众大臣以他为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