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甬道上,任凭闪光灯像雷电一样在脸上不断明灭,大脑被这些莫名其妙的问话击懵,苏暮染漂亮的水眸里所有人都在拼命向她挤来,伸向自己的话筒就像死神带着邀请的黑手,眼看就会扼住下一次呼吸,让她承受世俗的拷问。
要不是小雨反应快,和麦子他们一起护住了完全傻掉的苏暮染,她觉得自己就会被那些娱乐版块的记者们当场活剥了。
是怎么走出机场大厅;怎么上了保姆车;再是如何回到住处的?她一点都不知道,只有那些莫名其妙的问题一直萦绕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ashash她是第三者吗?她想借什么上位呢?是她逼得王室公主跳海?
这些离奇的问题如果说像雾一样令她迷茫,那么一直没有夜浩远的消息,就是一座大山,压得孱弱双肩挺不起脊梁,胸腔里就如同堵着什么,总是满满的很闷很闷。
夜晚的黑像巨大的洞,让人觉得总有什么危险潜伏在四周,房间里的安静就是危险爆发的前奏。
小雨送进来的晚餐已经凉透,还是送来时的样子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浴室里没关好的水龙头规律的发出滴嗒声,一点一滴都洪亮得像敲锣鼓,震得床里一抹身影捂起耳朵仍睡不着。
光着脚走进浴室,小手用力关紧镀银的龙头,却仍关不掉烦躁。
躺回床上,小小的可人儿蜷成一团,仿佛受伤了的一只小猫,独自躲在角落里默默疗伤。
可她的心思,此时却没有一点在自己身上。不知道那个男人怎么样了?王室的人有没有为难他?麦琳娜醒来了吗?她受伤的事情王室有没有牵怒于自己?事情的经过说得清楚吗?
右手轻轻抚过已包扎过的左手无名指,厚厚的纱布透出淡淡药水味,却不见代表了男人承诺的钻戒。
心口在这一刻生疼、生疼
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打电话给夜浩远问问情况。指尖还没碰到电话,悠扬的lentree音乐率先响了起来,在这样的夜色中,苏暮染觉得那乐声格外好听暖心,眼前甚至出现了月色下男人被镀了银辉的眸子,正含情脉脉的注视着自己。
想都没想直接接通电话,声音掩饰不住的透出快乐:喂?
苏灵小姐你好,我是环球娱乐网的记者,今天下午我们在机场见过的,能占用您一点时间回答我们几个问题吗?不会很长时间的
他后来说些什么,苏暮染已经听不清了,无边的失望将她的大脑清空,仿佛掉进失重的空间般无能为力。
喂?苏灵小姐?苏灵小姐?你还在听吗?能不能跟我们说说麦琳娜小姐跳海的详细情况?你做为第三者插足到他们的感情中,有什么感觉?真的快乐吗?
他的话还在听筒里聒噪着,仿佛她就是那个破坏别人幸福的小三!
我不是!没有!我没有几乎是喊的,小脸在暗夜里气得通红,葱白素手哆嗦着挂断电话。
不知道这些记者是怎么得到了她的号码,竟然在半夜里就打来电话。
委屈!
暮春的夜晚已有了稍许暖意,可是无边的委屈就那么从四面八方涌来,占据早就方寸大乱的心。
丢在一边的电话再次亮起,紧跟着又传出len,tree的音乐声。这一次,那个声音不再是动听的,而是令人气恼的。小手抓起电话就对着里面的人大喊:我没有,不是那样的!不是!
说完,快速挂了电话,不想再听到一个字的污蔑。
紧张和气愤还没有过去,又是一个陌生的电话打过来。好像那些守在机场出口的记者此时都钻进了电话里,根本不管她是否承受得了这些问题,也不管她是否需要休息,就是那么坚持不懈的一再打来。
她想拨打那个熟悉的号码,可每次都是还没拨出去,就有新的电话打进来,而且问题永远不会换成令人舒畅的,只会使听到的人脸红耳热、心跳加剧。
不知道是第多少个电话了,苏暮染已经由刚开始的兴奋到失望,再到愤怒,继而无奈,最后厌烦直至排斥,她怒不可遏的关掉电话,将手机直接从楼上敞开的卧室扔下去,掉在楼下的电话噼里啪啦一阵响后解体了。
安静,房间里再次恢复了令人心悸的安静。
记者是怎么得到这些消息的,为什么所有人都一至认定她就是那个不光彩的角色?!
小手抱住双肩,全身冰冷却一点也感觉不到,就那样缩坐在床上,思念像海潮一样涌来。她想他,如果此时他就在身边,会看着这些人像苍蝇一样的侵扰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