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不是吧？？？”

陆淮川和一直看戏的其他人同时开口，一时之间所有人都被震惊得不行。

陆淮川艰难地吸了一口气，结巴着道你你不是女生吗？而且，而且我问了你，你不是说来不了？”

眼前的男生笑了一下，眼里的光芒像是落入海里的星星，无辜道：“我只是说‘大概没有时间来’，没有说‘一定不会来。’至于性别——男生玩女号的也很多，我想，会长大人应该不会因为我是男生，就不跟我玩了吧？”

难怪俗话说隔着屏幕谁知道对面是人是鬼，换了谁又能想到，平时高冷得不肯多说一个字的明月无霜，本尊竟如此能说会道。

陆淮川有一堆问题想问，但话在脑子里转了半天始终出不来，最后只干巴巴的憋出一句：“你真是明月无霜？”

男生点了下头，一脸诚恳道：“再真实不过了。”

站在门口的老板这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他走进来将手里的酒水饮料放到桌上，招呼着道：“来了就行来了就行，聚会人多才热闹，哎会长，明月，你们喝酒还是喝饮料？”

陆淮川中午喝的酒劲才刚下去，他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我就喝茶就行。”

“我也一样。”

桌上有现成的热茶，老板没有多问，很快又转头去招呼其他人了。

两人并肩坐在沙发上，不同于陆淮川的局促，明月无霜看起来则若无其事。陆淮川想找点什么话题聊聊打破下尴尬，于是斟酌着开口道：“你是c市的吗？还是自己过来的？”

“我吗。”男生侧头看向他，“我和你一个学校的。”

“……？”

陆淮川有些傻眼。

如果眼前这人不是他自己捡回来的，他现在肯定要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在搞他心态。

“那…你怎么称呼？”问出口他才想起自己还没有自我介绍，又补充道，“我叫陆淮川。”

男生看了他几秒，说柏舟。”

季柏舟，这个名字倒是挺好听。

陆淮川在心里默念了几遍，说，记下了，以后在学校就算遇到也能认出来了。”

见他两单独坐在这边，顾游从点歌台那端探出头，挥手吆喝：“川啊，你和明月唱什么歌？没有的话我们就随便给你俩点了啊。”

陆淮川可太了解顾游所谓的随便点是指什么了，连忙站起身道：“别了，我自己来。”

说完，他转头看向仍坐着的季柏舟：“一起去吗？”

一分钟后。

陆淮川坐在点歌台前，手指在屏幕上随意地滑着，季柏舟坐在他身后，手撑在一边的台子上看。

“我就这首吧。”陆淮川飞速精准搜索完，侧头看向一旁的季柏舟，“你自己来？”

季柏舟“嗯”了一声，然后微微俯身上去，从陆淮川身后探过头在屏幕上操作起来。

两人挨得有些近，陆淮川可以闻到季柏舟身上传来的淡淡的洗衣液香味，像是夏日午后吹来一阵凉爽的风，舒服得让他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很快，顾游的独唱结束，轮到了陆淮川。

陆淮川起身时不小心蹭到了季柏舟，然而对方只是继续垂眸看着屏幕，似乎没什么感觉。

前奏响起，橘子和瑞瑞立刻带头鼓掌尖叫了起来，陆淮川握着话筒坐在中间的高脚椅上，手心罕见的有些潮湿。

他点的是陈奕迅的《落花流水》，是一首十分好听的粤语歌，歌词被他像叙事一样娓娓道来，每个发音都十分标准动听。

“流水像清得没带半颗沙

前身被搁在上游风化

但那天经过那条堤坝

斜阳又返照闪一下

遇上一朵落花

……”

男生的声线干净而温柔，比平时在耳机里听起来更甚几分，十分好听，唱歌的时候神情专注而真诚，即便是昏暗的灯光也难以遮掩住面容的清秀帅气。

季柏舟看着他，想象着那天yy里陆淮川捏着嗓子开着变声器唱“粉红色回忆”的样子，不禁笑了出来。

很快一首歌唱完，陆淮川将话筒递给季柏舟，说了声“到你了”就从高脚椅上下来坐回了旁边。

话筒上还残留着上一任主人的淡淡温度，季柏舟随意地握住，随着伴奏开了嗓。

他点的是一首陆淮川十分喜欢的歌，叫《克卜勒》。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线赋予了这首歌一种格外温柔的感觉，像一个巨大的旋涡，吸着人缓缓沉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