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惯例,本王一硬气,岁无雨便硬气不起来了,他急忙解释:“你别生气,我逗你的,我当然不会勉强你,你突然说做了个梦就不愿跟我好了,我都没生过你的气。”
这话,被宠坏的本王就不爱听了,反问他:“听这话的意思,你还想过要生气?”
岁无雨急忙轻轻地拍了拍他自个儿的嘴:“我是个粗人,不会说话,我不是那个意思。”
本王继续问他:“你是不是其实很怨恨我?心里在骂我始乱终弃?”
岁无雨忙道:“没有没有,我怎么会骂你?我只想疼你。”
不说还好,说起此事,本王愤愤不平:“疼倒确实是挺疼的。”
岁无雨愈发心虚:“我还什么都没做呢,你就喊疼……我习武多年,指节是粗一点点,指腹上是有一些些茧,但哪儿有你说得那样可怕?”
本王虽不聪明,却又不是痴儿傻子。岁无雨“什么都没做”,本王就已经有些疼了,若等他做了什么,本王还不得血流成河?!彼此都是男子,有些鬼话听了就算,谁信谁傻得没药救。
岁无雨低声辩驳:“起初都是这样的,后来就不疼了。”
本王更加愤愤不平:“后来是不疼了,那你想去疼谁?”
岁无雨一怔:“你什么时候学会了一话两说呢?怎么都是你有理?”
中原文化博大精深,本王不过学一皮毛。
岁无雨又道:“别生气,别生气,当然都是你有道理,你读书多。”
本王见好就收:“那书的事情……”
岁无雨笑嘻嘻道:“什么书?我只见到你在我眼前,对着我笑了一笑,我就再看不到其他了,现在得你来告诉我,我姓甚名谁,因为我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油嘴滑舌。
本王瞥他一眼,鸣金收兵,过河拆桥:“没别的事儿,岁将军请回吧。”
岁无雨仍不肯走,压低声音道:“我还有些话要嘱咐你。明面上你不需怕,有我在,太后万万不敢动你。但暗地里就很难说了,何况除了太后,还有那些反贼,他们到处在刺杀重臣,我又不能时时守在你的身边,很担心你。”
这倒不必。
那些义士昨日还在说,待他们推翻了本朝、成立了君主立宪政府后,就推举本王担任那个君主。
当时本王再三推却,说自己才干不足,却没推却得掉。
唉,怎么就轮到本王了呢?
后来,女儿叹着气看了本王许久,问了本王一个发人深省的问题:“你以为,他们为什么要推举你?”
为什么呢?本王觉得自己这么没主见,又没大志,又没才能,说好听了尚且是绣花枕头,说不好听了,那就是笨。
为什么他们要推举本王呢?
为什么呢?
唉,真是一个难解的问题,她怎么会认为本王知道答案呢?
岁无雨见本王不说话,便又道:“不如你和两个孩子住到我那儿去,安全许多。”
“不。”本王果断拒绝。
岁无雨那里并不比宁王府安全,女儿说义士们至少已经想了十套方案炸掉岁大将军府。
本王也不知道女儿从何得知的这种秘密,女儿家的事,本王不过问,孩童也是人,人生而平等,人生而有自由,本王尊重孩童的隐秘。
当然了,主要是因为她不主动说的事情,本王问了也是白问,指不定还得搭上本王自己的秘密。
但本王终究忍不住提醒岁无雨:“你才应该小心,你才是重臣,万一他们在你家设埋伏怎么办?”
本王只能提醒他到这里了。
倒不是本王不想多提醒,问题出在,本王也只知道这么多了。
本王不能出卖那些义士的下落。
一则,那些义士是先进的,腐朽的封建王朝早该覆灭了,没有人能阻挡历史车轮的前进,所有试图阻挡的人都将被碾为尘土。
二则,主要是,本王也不知道那些义士的下落,他们总神出鬼没的,本王想卖也没法儿卖。
三则,若被人在本王府中抓走那些义士,本王与一双儿女就会没有容身之处了。万恶的封建势力会污蔑本王与反贼勾结,先进的义士团伙会揭露本王与朝廷为伍,本王与一双儿女将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且很快就做不成人,只能做死人了。这是女儿告诫本王的。
两面派真难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