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留在原地的朝榆,意识也逐渐地变得微弱,她眼看着那道逃生之门被人重重合上,整件屋子又被无尽的黯淡包围。
“蓁蓁会平安无事地回到斯沥身边吧?”
至善的朝榆,直至昏迷前所担忧的还是他人。
一个为了活命而冒充了自己身份的女人,一个栽赃陷害于她的女人,一个令她沦落到这寸田地的女人……
而与此同时,远在南方的皇城中,那名高高在上的皇收到了一份不明来历的信件。
“圣上,崇州王知府宅中昨夜忽遭灭门,现场没有任何踪迹,唯有留下这份信……”
原来海若大皇子所指的“礼物”,就是这封沾染着王知府一家百口人鲜血的信,他以这种下马威的方式,将其送到了斯沥的跟前。
斯沥盯着这封血色已沉淀的信,思考了一会才接过这份呈上的信,紧接着打开一看,可这越往后看眉头锁得越深。
“那群野蛮人,竟胆子这般大!”他怒而一拍龙椅,惊得跟前众臣连忙跪地,都懦着嗓音不敢出声,唯有台下的棋云开了口,“皇兄,那信中写了些什么?”
闻声,斯沥抿了抿唇,良久才道:“此信是海若国大皇子徽升写来了,他在昭阳寺中绑走了皇后,要本王三日后独自一人拿着青河三州的舆图及龙印前去崇州西郊岭,割地换人。”
此话一出,只见台下骤起声声议论,王公大臣们乱作了一滩粥,以至于还未征得他的同意,便冒然走上前来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圣上!这万万不可呀!这清河三州乃为吾朝与海若接壤之境,若割让与其,那岂不是明摆着为其打通了阻隔之门,侵占吾国领土吗!”
“对啊,圣上!那徽升此行目的,本就是为攻吾朝,若吾等拱手相送,只会徒增其嚣张气焰,助长其威风,灭自家士气!而是让您独自一人前去!他们这群小人,定是会暗算于您!这实属不妥!定不能以身冒险啊!”
左丞相和右丞相两人一口一句地说着,此间还有不少大臣小声符合,几乎无一人考虑过他们的皇后的性命,毕竟对于他们而言,朝榆她始终是一个异国人,一个政治的棋子。
为了她区区一条性命,就令西岳付出如此沉重的交换条件,他们怎会愿意。
见此状,好似众人都默认了要以朝榆之命换西岳领土之全,台上的棋云怒了双目。
“你们这群家伙!如今被囚在那群海若人手中的可是我朝的国母娘娘!可是兀野的萨娅公主!若她当真出了什么差池,我们该如何向兀野王交代?这两国好不容易得来的安宁,岂不是又毁于兵火?!”
他一字一句地痛骂着这些王公大臣们,本想着以两国交际为出发点能够赢得些许的赞同,可谁料这群大臣们却吐出了接下来的这句话。
“三王爷您说的有理,可咱们总不能为了一个女人就将把要地交到海若人手中吧?况且,海若人性恶歹毒,野心极大,若真将清河三州分割于其,那自是会借此攻入内地,届时民不聊生、烟火燎原啊!再说了,这萨娅公主,虽冠以公主之称,但熟人不知,历代王朝前来和亲的异域公主,都是不受恩宠之女,倘若真牺牲了她一人,想必兀野王也不会大发雷霆至两国开战,所以……”
右丞相正说得兴起,可下一瞬,便被台上之人厉声喊住,龙威大作,叫众人皆跪身闭口,不敢再多言一句,生怕惹得起不悦,掉了这项上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