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菲看着卧床不醒的朝榆,心中更气几分忧虑,而跟前的斯沥自听了她的这番话起,心头也跟着微颤了颤。
“真是个笨女人,都不知道疼惜自己。”
斯沥低语一声后,竟是卷起手袖,将盆中帕巾浸湿,轻柔地为朝榆盖到火热的额顶处。
而此时,一直昏睡的女子也开口呢喃了几句。
朝榆的声音落得极轻,叫斯沥无法听清,于是乎他便凑下身去,试图听明白她所言。
但几番下来,还是未能听清,直至朝榆忽而大喊的一声,才让斯沥听得清楚。
“我不是毒妇……我没有……我没有……你相信我……斯沥……”
见状,他连忙回应着:“我相信你,我相信你。”
而他这句答复,梦魇中的朝榆似乎真听到了一般,逐渐地平复了动荡不安的情绪,急促的呼吸也变得轻缓了些。
可她眼角的泪却仍在不停往下坠,一颗颗如玉的珠滚落过她的侧脸,湿润了锦绣花枕。
见状,斯沥不由得内疚自责起来,看来自己真的是误会她了。
他抬手,小心翼翼地为朝榆抚去脸颊上的热泪,一直在床边陪着她,直到太医赶来为她诊治,开了药后他才起了身。
“达菲,照顾好你家公主。”
“是,太子殿下,您放心吧。”
斯沥点点头,可在离开时又立住了脚跟,他回头补充一句道:“若是她醒了,千万别告诉她我来过。”
达菲虽是不解,但还是允了下来,随后的几日里,朝榆都处于昏沉的状态,时不时口中呢喃几句,可都离不开他的名字。
直至三日后,她总算是醒来了。
正在为她更换帕巾的达菲见她微张开了双眼,激动而言:“阿榆,你终于醒了,太好了!”
“达菲……我睡了很久吗……”朝榆有气无力地回答着,想要撑起身来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劲。
“哎哎哎,阿榆,你可别再逞能了,你都昏睡了三天三夜了,好好歇着吧。”达菲为朝榆盖好被褥,轻叹一声气,“阿榆,你可知,那日你的情况有多危险,若是苏太医来得再迟些,保不准会发生何事!”
朝榆听罢,自责地潋下长睫,拉住女子的手:“达菲,我知错了,往后呀,定是不会让你再为我担心了。”话到此,她好像忽想起了什么,紧忙问,“对了,我昏迷这几日,太子他……怎样?”
“你呀,打小就是这个性子,只关心别人,从不关心自己。”达菲无奈摇了摇头,“太子殿下他无碍。”
听说他无大恙,朝榆才舒了口气,在达菲的照料之下再度睡过去了。
看着榻上面色苍白的女子,达菲不禁地长叹了一口气:“你若是心仪他,又为何还要去帮那女子,何苦给自己找不舒坦呢?”
她摇了摇头,端着冷却了的盆水向屋外走去,可这才一出门,便看到一鬼鬼祟祟的身影,只不过这身影看来,怎地有几分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