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和你说,帮了那怜人就是间接地害了你自己!可你为何要如此固执,非帮不可,如今倒好,惹怒了皇太后不说,太子殿下也将你一片苦心当作心机手段。”
达菲苦口婆心地说着,长叹了几口气,她不明白为何朝榆要去舍命帮一个陌生人,那可是她夫君的情人,腹中还怀有他二人的骨肉啊!倘若这孩子出了世,她往后的日子不就更难过了。
“达菲,我没事。”朝榆苦笑了声,不愿让身旁人为自己担心,“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而这些道理我又何尝不知,可那孩子毕竟无辜,我不能眼睁睁看他死去。”
“可是!”
“好了,你别说了,咱们先回宫吧,莫要再扰了皇祖母的安宁。”
朝榆截住了达菲的话,轻拍了拍她的肩,一主一仆相互搀扶着走出了庆鸾宫,来到了车撵旁离开了这座宫殿,殊不知,一举一动都被宫内那一身华袍之人看入了眼。
“皇太后,您说,这太子妃当真是为了自己才来保住那怜人的吗?言嬷嬷走到站立于窗边的庄仪身旁,和她探讨起此事来。
闻声,老妇人转过头来,勾起一侧嘴角冷呵了声:“萨娅心善,不似后宫之人会耍心计手段,她怎么做,不过是想护住斯沥爱的女人罢了,在这后宫中,竟还为自己的对手解围,她还真是个愚蠢的女人,总有一天,会吃到苦头的。”
看来这庄仪从一开始便知道了朝榆的心思,只是表面上不说破罢了,但这却叫言嬷嬷蒙了一头的雾水。
“可您既是知道,又为何要答允太子妃呢?”
“哀家之所以答应,也是深思熟虑后得出的结果。”庄仪背过身去,把玩起手中的佛珠。
“一直以为哀家将斯沥想的太过简单,今日一事倒让哀家看出了,他这枚棋子,并非那么简单,若当真将容蓁蓁的孩子打去,保不准他真会起什么谋反之心,况且,这斯沥身下也无个一儿半女,难坐稳这东宫之位,倒不如先将这孩子留下。”
老嬷嬷听罢,连忙百般夸赞起庄仪来:“不愧是您,想的就是周全,是奴才愚笨了。”
这些阿谀奉承的话,庄仪最喜不过,浅笑了几声予以回应。
而这边,斯沥也回到了东宫之中。
大老远地冯公公便看见了他的身影,紧忙似只犬一样跑到他跟前来赔着笑脸。
“太子殿下,总算是等到您回来了,您这突然就离了宫,可叫老奴担心不过呀!”
自打上次他向皇太后告密一事被斯沥发现后,这老宦官便整日围绕在斯沥脚边各种讨好,可今日却撞到了火山口上。
“本太子不想看到你这张嘴脸!滚!”
“嗻……”冯公公低下头,懦声回应着,直至斯沥走进了屋他才敢抬起头,“呵!不就是一从婢女肚子里出来的家伙吗,还真将自己当作回事了!”
这老太监还真是人前人后两幅面孔,前一秒还谄笑着,后一秒就暗自大骂起来。
但在这深宫之中,往往就是他这样的精明之人能安稳走到寿命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