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打我?”
“我不将你打清醒,你又会在这疯言疯语!”棋云怒声回着,“达菲啊达菲,你看看你如今变成了什么模样?疯癫,善妒,恶毒,这些词来形容你,丝毫不过分!”
男子说罢,便甩袖快步离去,而愣在原地的女人,宛如霎然间被抽空了灵魂,瘫软在地,可一双瞳却一眨不眨地凝视着怒走之人。
直至他消失在游廊曲回之处,与此同时,两行清泪滑下。
“棋云啊棋云,她在你心中的地位当真那么不可动摇,我只随口一提,你竟就是对我巴掌相向!你究竟把我……把我当成了什么……”
达菲捂着猝痛的胸口低鸣哭泣着,不知哭了多久,她才停止了啜泣,但那双眸子里的光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团团的火焰。
“既是你那么在乎她,那我就毁了她!”
她癫狂地自语着,所有挤压于心中的不满通通宣泄而出,将往事做了一个彻底的割舍。
而这份仇恨,并非一日爆发,乃为日积月累的沉淀。
只见达菲一把拽下头上那颗夜明珠发簪,将其狠狠抛至游廊前方的河池中,随即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
那颗夜明珠,打破了藻荇浮萍,潋滟起一圈圈涟漪,在湛蓝的池中缓慢下坠,从游鱼身旁穿过,最终沉至湖底,成为遭人遗弃之物。
与此一同坠落的,还有她与朝榆之间的情谊。
为爱癫狂的女人,已是迷失了自我,她此刻已忘了所有朝榆待她的好,只想叫她成为众矢之的。
她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伺机下手,终于这个机会来了,没令她等得太久。
那日,一个消息的传来,令达菲匆匆离了宫——容贵妃,亦就是容蓁蓁,怀胎到七月,忽而早产,孩子未能保住,才一出世,便是死胎。
这事本与她毫无关联,但恶念的滋长却在告诉着她,若想报复于朝榆,那便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容蓁蓁小产的事在这宫中,除了她寝宫中的宫女,还未有他人知道,甚至于就连朝榆这个做皇后的都不知晓,而至于达菲是如何知晓的,那便是靠她背地里埋的眼线了。
她佩上面纱,一路上鬼鬼祟祟地,生怕被人看见她的行踪,而才到容蓁蓁寝宫外时,女子悲戚的哭声便围绕在了她的耳旁。
“看来,她是真失了孩子。”这本应是令人心痛之事,可她的嘴边却挂起了笑。
达菲快步走来,可在要推门而进时,却被一小宫女拦住:“你是何人?胆敢擅闯贵妃寝?”
她抬起眼,望着小宫女不屑一笑:“你不必知道我是谁,你只需要进去禀告你们娘娘,我是可以帮她的人。”
看着跟前神秘兮兮的女人,小宫女不解地眨巴了眼,但还是转进屋去将此事告知了容蓁蓁。
正在悲头上的女人一听,有人可以帮助她,也不管来者何人,没有丝毫防备地便将她迎了进来。
“你可以帮我?帮我将我的龙儿医活吗?!”她怀中紧紧抱着一个襁褓,说话已是不清。
那里面是她早产的孩儿,是个男婴,体格已是发育成型,眉眼清晰可见,若是他能坚强一些,保不准可以健康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