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帖红烛,金光映影,紫檀龙凤,牡丹花卉。
静坐在床塌上已上达好几个时辰的朝榆终是耐不住寂寞,哪怕那喜嬷嬷千叮咛万嘱咐不得擅自掀开喜帕,朝榆也把持不住了。
毕竟她可是个有血有肉的人,自打婚典开始直至此时,恐怕已是过去了五个时辰,她口干舌燥的不行,就想尝那么一口甘甜。
于是乎,她将手中捧的玉如意放到百子被上,偷偷摸摸掀开了盖头,先是将这喜屋从头到尾打量了一圈,随即又跑到雕花玉桌前为自己倒满了一杯水,一口饮尽。
看来她真是渴极了。
“啊,真是渴死我了。”待几杯下肚,朝榆才感觉自己回过了劲来,杵着下巴哈欠连天,“这中原的婚典真是乏味至极,一点也不有趣,既不献哈达,也不跳篝火,新娘子还得闷在这块红布里头,也不知那位太子爷何事会来,若当真就这样等着,那我岂不是渴死了。”
朝榆嘴中碎碎念个不停,而脑海中则是浮现出她与斯沥拜堂成亲时的场景来。
“一拜高堂,二拜天地,夫妻对拜,送入洞房,就四句话,我就是别人的妻子了?”
她嘟囔着小嘴,不由地感叹着这身份转化来得过快,快到她一时间都不能接受。
因为在她稚嫩的幻想里,她心目中的丈夫,应是一位顶天立地的大英雄,驾着最奔驰的骏马,一箭能射下翱翔最高的雄鹰的巴特尔,而非一名素未谋面的太子爷。
而可就朝榆暗自抱怨之际,门外忽响起了几声问候声:“太子!您总算来了,您要是再不来,那陛下要是知道您将太子妃独自一人丢在喜房中彻夜不归,那……那老奴定是得遭一顿罚呀!”朝榆听得出,这说话的人正是那名喜嬷嬷。
“本太子知道,你们也有你们的难处,所以这不是回来了么?”斯沥冷冷地回答着,随即问起朝榆来,“那萨娅公主,一直都在屋中待着?”
“回太子殿下,太子妃她一直在等您呢,您快进去吧,莫要误了这良辰吉时。”
听罢,男子沉默了口,但不久后却推动了门。
见状,朝榆紧忙跑回床塌上,慌慌张张地为自己带上盖头。
“嘎吱——”一声落下,同是穿着朝服的男子入了喜屋,但却为向她走进,反而是独自坐到椅上,不言也不语。
这阵奇怪的氛围叫朝榆有些紧张,甚至于她虽是看不见,但却能感受得到,前方的这家伙正在盯着打量,就像看一只小白兔一样。
她有一些地害怕,竟是一不小心将手中那柄玉如意不慎摔下了地。
随即,朝榆急忙弯下腰身去捡,可这才俯下身子,斯沥便开始缄默的唇:“呵,这兀野来的女人,骨子里的粗鲁劲,还真是改不掉。”
他本以为这萨娅公主听不懂他们的汉话,殊不知,人家从小便学得一口好汉话。
“你说什么呢?!什么叫骨子里的粗鲁劲?!”
朝榆被跟前这个自大狂气得忘了规矩,一把将自己的盖头拉下,气鼓鼓地朝他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