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虞渐晚眼神中的这些情绪的变化,她虽是尽力地在遮盖着,却也难逃得过虞夫人的目光。
她看出了她的心扉之中是藏有一人之影的,而那人,正是令虞渐晚又爱又恨的白林。
“晚晚,其实娘知道,在你心底深处,你是对他有信意的。”
“可是……那么多的证据都指向了他,我又该如何说服我的内心,毫无保留地去相信他呢?!”虞渐晚涕泪而问。
虞夫人见了,心生几分怜爱,轻柔地抚上姑娘湿润的脸庞,望着她那一池秋波,只言一语。
“晚晚,真相往往不是存留在表面之上,而是在于,你以何种心态去观望,若你一开始便断定了他非无辜,那么无论如何,他在你心中,都是罪人。”
“可是阿娘,我究竟该怎么做呢?”无助的虞渐晚紧紧怀抱着虞夫人,就似儿时遭了委屈一样,满脸都写满了悲伤。
虞夫人听罢,松开了微抿的双唇:“如若阿娘告诉你一些事,想必你或许能够真正地去相信于白林。”思索一阵后,她便将一件尘封多年的往事终揭开。
那段虞渐晚丢失了十四年的记忆。
“晚晚,有些事,阿娘需要告诉你,你遗忘了许多事,那些你四岁之前的事情。”她顿了顿嗓音,接着道出那些旧事。
“你爹曾是个出了名的花花公子,除我之外,还娶了七房小妾,而那时的我,性格懦弱到都无能护住你的周全。我为不让那些个狠毒的女人伤了初生的你,在诞下你之后,便让妤娘将你送到了西山脚下的一户农妇家抚养,而对外谎称诞下的是一名死胎。在之后,娘为了早日能将你接回,学会了城府心机,终是凭着一己之力除去了那些妾室,可就在娘打算将你接回之时,却从农妇那听闻,你遇见了一只白狐的事。”
话到此,虞渐晚整个人都是恍惚的,她紧蹙着眉头,抬起眸眼望着泪眼婆娑的虞夫人,双瞳之中,都是疑惑。
“阿娘,可为何我半丝半毫的记忆都没有。”
说到这儿,便是戳到了虞夫人的痛处了,她阖起双眼,泪儿下坠,滚落一地。
“因为,你的记忆是残缺的。”她话带哭腔,只觉如鲠在喉,“阿娘这么做,一来,是怕一时将你接回,你会不认我这个不称职的母亲,二来,我怕那白狐之事会吓到你,于是乎,便自私地找到当时游历此处的捉妖师,拜托他,将你四岁之前的记忆抹去了,所以……”
听到此处,虞渐晚似乎明白她母亲究竟想要告诉她何事来,她颤抖着双唇,犹豫再三之后,问出了口。
“阿娘……我儿时相遇的那只白狐,可否……就是白林?”
这个问题,虞夫人也无法做下担保,断定就是他,可心中的直觉却一直在告诉着她。
是他。
而此时,躲在门外再也听不下去的白芷不顾两小仙童的阻挠,破解了隐身术,狠狠一推门,出现在两口惊呆的母女二人身前。
“对!没错!你年少时遇见的那只小白狐,就是我的弟弟——白林!”
白芷又好气又可惜,气得是这么多年来,自家弟弟的心中无时无刻不存留着她虞渐晚的身影,而她,却从未记得过这一切。
她可惜的是,心如枯槁的白林并不知晓,对于他们的过去,虞渐晚是被迫被抹去的记忆。
听到她这番话,虞渐晚激动地站起身来,眼神里止不住地溢出光来:“你是说,白林是你弟弟?那他此刻在何处,他可还好?!”对一个人的担忧,这是藏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