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着一股蛮劲,不懂得这些深闺宅院的礼数的白芷就这么赤手空拳地带着生一和青袍硬闯了进来,任凭身后的小家仆如何喊叫,也不曾停下匆匆的脚步。
可谁知,这小家仆是个死脑筋,就在他们跨入宅门后不久,他便跑了上来,展开双臂死死拦住,一口咬定非要禀告了虞老爷之后才允她三人进宅。
“这位小姐,我不管你曾和小姐有怎样的交情,但这该有的流程,一项也不能少,就算虞府当下沦落至此,可也不是谁说闯就能闯的!”
白芷望着跟前这名虽是有些愣头愣脑,却格外重情重义的少年,既是好笑,又是好气,可当下也没那么多时间同他在这浪费,干脆打了一个响指,定住了他。
见状,生一连忙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我们不是说好,此次下山,无论如何,都不动用法术的吗?你快将他解开!”
“大哥,就凭他这一头驴的性子,这一来二去,请示来禀告去,磨磨蹭蹭都到天亮了,你还嫌留给我们的时间多不是?”白芷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朝她身边这位“男菩萨”解释着,“再说了,这法术,无非就是定他一时半会,又伤不及他分毫,行了行了,你也别啰嗦了,咱们快进去吧。”
话毕,白芷便拉着生一和青袍朝着后院的方向而去,压根不给生一还嘴的机会。
且在这一路上,她为避免惹来其他的麻烦,便施法将她三人隐了形,免得他们这三张生面孔被府邸中的丫鬟小厮看到,到时又惹出什么麻烦事。
而白芷不费吹灰之力,便凭借着敏锐的感官能力,找到了虞渐晚居住的宅院。
可就在她打算散去隐形术,冲进去朝她问个明白之时,从明火微亮的房屋中传来的句句对话,却令她止住了步伐。
“晚晚呐,你终日将自己锁在房门内,都不怎么吃东西,再这样下去,你身子怎能撑得住呀?”
说话的人正是虞渐晚的母亲虞夫人。
自从发生了那夜之事后,生性贪玩的虞渐晚便再也没有跨出这房门一步,每日只是独自一人窝在房中,不与人说话。
身为母亲的虞夫人见了,心疼不已,便每日主动来找劝说她。毕竟这虞渐晚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天下母亲,哪有能眼睁睁看着自家女儿成日以这幅失魂落魄的姿态活着呢?
更何况,昔日的虞渐晚,是多么爱笑的一个姑娘……
恍神的虞渐晚,听到熟悉的声音,便木然地抬起了头,淡漠地摆出一个敷衍的笑:“娘,你无需担心女儿,女儿没有胃口,若是女儿何时饿了,会让翠荷给我准备吃食的。”
可谁知,虞渐晚这句本是用来安慰虞夫人的话,却直令她坠泪起来。
“晚晚……你成天以这套说辞来搪塞娘,可你每日,都将自己锁在这房门内,不吃不喝,你叫……你叫你爹和我又岂能放心得下啊!如何不担心你啊!”
虞渐晚看着跟前为自己哭红了眼的虞夫人,心中充满了愧疚,连忙着急地跑过来,为她的母亲递上纸巾,就似儿时她哄自己那般哄起她来。
“娘,娘!你别哭啊,你这一哭,那女儿就是大不孝了,你别哭了,以后女儿听您话,餐餐吃饭,绝不再让你担心了。”
闻声,哭成泪人的虞夫人轻擦了擦泪儿,抬起眼眸看着虞渐晚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