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淳,可是出了什么事了?我见你一回来,就心不在焉的?”放心不下的红袖放下了碗筷,询问着身旁紧锁眉头的男人。
男人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今儿个在县城中,我收到了一封老家寄来的家书,这娘生了重病……哥哥说……可能也就只能撑个十天半个月了……要我尽快带着你和兰妞赶回去看娘一眼……”男人说着,眼眶不由得红了一圈。
闻声,红袖也跟着伤情起来,话带几分颤抖:“这……这……那么大的事情,我们定是要赶回去的,咱明儿就出发,到八里村,也就一两天的路程便到了。”
“哎,我担心的不是路痴远近的问题,而是……”忠淳为难地杵着额头。
“你也知道,我那老板是出了名的不近人情,我今儿去向他告假,可他就是不允,说最近人手紧缺,一时半会找不到替我作工的人,他说,除非我能找到这几日替我的人,不然……是不会批假的,除非我……我主动辞去这份工,可我辞了,拿啥来养活咱一家老小啊,但又不能这般不孝,弃我老母于不顾!”
听到这,红袖不免得激动几分:“这莫老板,平日里克扣你工钱就罢了,到这人情世故之上,还一点情面也不讲!”她抿起唇,思索一阵,“那要不咱去拜托一下你那些兄弟,让他们替你几日?”
忠淳摊摊手,无奈苦笑一阵:“我去问过了,但他们自己的活还忙不过来呢,怎有时间去帮我?这想找个人,可是比登天还难。”
男人说着说着,不禁地伤情几分,平日里他待身边人都百般的好,有困难之时都为他们伸出援助之手,可事到如今,自己有难,却无人来帮。
真是世态炎凉,令好人心寒。
可就在这夫妻二人犯难之际,饭桌上一直沉默着的祝文瀚却忽然开了口。
“不知忠淳大哥做的是何种活呢?若是在下力所能及的范围,在下愿帮忠淳大哥干这几日的活。”
听到他这番话,忠淳黯淡的眼中忽燃起一道光亮来,他连忙抬起头,向跟前人解答着。
“我是在县城一家酒楼里当厨子的,我这活,说不上难,但却蛮累人,小兄弟你这片好心,哥哥我收下了,但这就不麻烦你了……”
可他话还没说完,身前的祝文瀚却好似忽变了一个人似的,不再有方才的谦谦公子之气。
只见他猛地站立起身,一把握住忠淳那双粗旷的手,几乎是以恳请的语气说道:“不不不!忠淳大哥,您就让我去吧!您放心,我的厨艺虽谈不上精湛,但绝对是能胜任这一职的!更何况,有朝一日能够成为一名烹饪师傅,那是我毕生的追求!忠淳大哥!您就允了我吧!”
跟前这慷慨激昂、心潮澎湃的热血青年,令这夫妻二人一时间都不知说何为好,有些诧异地盯着脸上堆积满笑容的祝文瀚,不清楚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这分明是一件苦差事,求这人干都没人愿意帮忙的事,可为何如今看来,反倒是变成了助人达成心愿的美事了呢?
“小兄弟啊,我看你不像我们这种粗人,你应是出身门第的文雅人士,怎会喜欢我们这种伺候人的活计?”
忠淳挠着头不解地问道,可不想此语却惹得眼前人情绪愈加动荡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