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愣在原地的她,在将包裹着盒子的丝帕拿下看清盒子真容时,神情却赫然柔弱几分,情绪起了波动。
甚至于,眼眸中都泛起了几片晶莹。
看到她突然大变的模样,一旁的白林不免得担忧:“晚晚,你……”可是他口中的关心都还没问出,身旁之人便抱着木盒匆匆跑开了。
“哎呀!这孩子!”虞家二老抿起双唇摇了摇头,连忙追了上去,唯独将白林一人,丢在了原地。
他伸出的手,似被冻结了一样,一动也不动地悬在半空之中,可他的双瞳之中,却一点点浮现出痛意。
无人知那时的白林,究竟在想些什么,只知他的狼狈,充斥满了整个空荡的庭院。
久久过后,他才将手缩回,噙起嘴角,忍不住地苦笑了几声:“胖丫,看来在你的心里,他的地位,的确无法动摇。”
话罢,他便独自一人先行离了府,带着满腔的失落归了西山,毕竟出来了一天一夜,再不回去,定是会引起怀疑的。
而这边的虞渐晚,在逃离之后,就一人匆匆回了屋,将屋门紧紧锁住,任凭门外人如何敲打呼唤,她也不作应答。
她蜷缩在了屋中一角,颤抖着双手将木盒打开,而里面呈现出的一件件小东西,全都是她与百里溯的回忆。
“混蛋……混蛋百里溯……为何偏偏……偏偏要把它还给我……”
虞渐晚哽咽着声音,翻看着盒中之物。
曾写给百里溯的数十封信笺,曾为他亲手做的各种丑丑的布偶,曾画过的不同姿态下的他。
她送给他的,他每一样都珍留着,可唯独没能将她的这片芳心珍藏而下。
而在这些零零散散的小物中浮现出的一抹红,令虞渐晚彻底崩溃了泪腺。
红色喜帕,那是虞渐晚送给百里溯的第一件礼物。
这是九岁那年,她参加了表姐的大婚宴回家后自己拿红布做的,上面还绣了只似鸡又似鸭的“鸳鸯”。
这只“鸳鸯”虽是绣得烂到了家,但为此,虞渐晚的小手指头可是没少挨刺,那些针扎手指的痛感,她此刻都能回想起来。
在绣成之后,她便兴高采烈地跑到了百里溯家,顶着一个大红盖头学起了新娘的模样,并且在所有百里家仆的面前,大声宣告了自己将来要嫁给百里溯为妻。
随后便羞红着小脸将红喜帕塞到了一脸茫然的百里溯手中,偷笑着跑回了家去。
当时这件事,可没少成为常文城百姓的饭后闲谈,但虞渐晚可不在乎,她反倒是日夜憧憬着,待自己长成像表姐那样成熟的姑娘后,百里溯身骑白马头戴官帽来迎娶她。
可没想到,多年之后,自己没能披上霞帔,戴上凤冠,就以一种极为荒唐的方式,嫁给了仅是认识数日之人。
她曾一度以为,她与百里溯是两情相悦,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但如今来看,只是她独自一人沉浸在自我编制的美梦了,这一梦,便是好多年。
终究是错付了。